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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大的動靜他都沒醒,以後真的打起仗,到底該怎麼辦呢?

  襲營了會在睡夢中被砍死的吧?

  哎,明日要好好訓練訓練。

  這樣可真是個致命的缺點啊。

  她剛剛得知了拓跋晃的身份,又從他那得知了許多花木蘭記憶里沒有的消息或者說局勢,雖然如今已經是深更半夜的時候,可是還是精神爍爍一點都沒有要睡的樣子。

  嘎哈。

  “咦?狄葉飛居然沒鎖門?”

  賀穆蘭自言自語的推開門,一低頭就看見一臉嚴肅坐在床褥上的狄葉飛。

  他的身後,正是連著庫房的暗門。

  暗門前是一副巨大的繡圖,遮擋著不讓其他人看見。

  她先是一驚,然後不以為然地把自己的擔憂甩到了天邊去。

  “你都聽到了?應該是聽到了吧?從無數次夜襲中活過來的人耳朵都是很靈光的,不靈光的都死了。”

  賀穆蘭也覺得拓跋晃找他家庫房密談很扯淡,不過剛才聊的太入神,忘了還有暗門這麼件事。

  “我都聽到了。木蘭,那個活不過五年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你別問我,我都不記得有這回事了。”賀穆蘭擺了擺手,“今年生了一次大病,昏迷了一天後醒來腦子渾渾噩噩的,忘了許多事情。”

  “也許見一面那位寇天師我會想起什麼,但現在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別說這些,我今晚睡這……”賀穆蘭有過不得不和男性同事一起打地鋪看守犯罪現場的時候,對此也很自然。

  她從柜子里拿出另一床被子,看著狄葉飛瞪大了的眼睛,歪了歪頭。

  “怎麼?你不方便?”

  不會位高權重了以後也“吾好夢中殺人”了吧?

  還是她太豪放嚇到她了?

  “倒……倒沒有不方便。”狄葉飛磕磕巴巴地說,“就是……”

  “那就好,我就在這邊屋角先打一會盹兒,等天亮了我就回那邊補覺。你別管我,你睡你的。”

  ‘怎麼可能睡得著啊!’

  狄葉飛眼睛都直了。

  “話說起來,這位太子殿下也真是了不得啊,十五歲就有了四五個孩子了。”賀穆蘭突然想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我說你這個傢伙,不會是哪裡有什麼問題吧?上次那些羽林郎也說獨孤諾‘人有五長必有一短’來著。你要有什麼隱疾趕緊快治,都已經三十四了,再不治以後就更沒希望了……”

  “花木蘭,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怎麼?你不方便?”

  “倒……倒沒有不方便。”狄葉飛磕磕巴巴地說,“就是……就是沒想好什麼姿勢躺下去。”

  ☆、第47章 劈山

  “什麼?你說陳節被下了大獄?”賀穆蘭想過許多原因,比如說生病了、家裡有事,或者根本就是不耐煩再陪著花木蘭做這種信差一樣的差事,卻沒有哪一種是像她得知的這樣的……

  ——因為私運軍糧而被下獄。

  “不,這不可能。”狄葉飛反倒比賀穆蘭更加不敢置信。“陳節的祖父便是因罪入獄之人,所以他家才給他起名為‘節’。他是個暴烈性子,你說他殺了人我信,若是私運軍糧這種事,他怎麼可能做!”

  雖然鮮卑人和胡人都沒有漢人稱呼對方“字”的習慣,但陳節的字是“德操”所有人卻是都知道的。

  這樣一個謹慎的人家,又怎麼會看著家裡的子弟去私運軍糧呢?

  所有從前線還鄉之人都是有賞賜田的,陳家原本家境就不錯,他自己又是得了不少賞賜後才被封於陳郡,做了個訓練地方郡兵的都尉,私運糧食,往哪兒運?

  他家糧食應該吃不掉才對。

  .

  賀穆蘭對陳節的印象還停留在被“手撕皮鎧”的那個青澀少年之上,如今聽狄葉飛說他是個“暴烈脾氣”,也微微驚訝了一下。

  阿鹿桓看到賀穆蘭驚訝的表情,還以為“花將軍”是驚訝這個結果,所以只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花將軍幾日前請我們去查探陳都尉的情況,所以我們便向陳郡的白鷺傳遞了消息。其中緣由因為鴿信所能帶的消息有限,所以也只知道大致的情形。”

  所謂鴿信,便是鴿子腳下竹環上纏的信函,多為輕薄的絹布所制,能寫上去的字很有限。

  賀穆蘭在電視劇里見過“飛鴿傳書”,對那小筒里掏啊掏掏出來的小紙條印象深刻,略略一回想就接受了他的說法。

  “多謝你們了。”

  “既然太子殿下都開了口,便算是公事。”阿鹿桓咧嘴笑了笑。“花將軍,陳校尉下獄罪證確鑿,連他自己都認了罪,您不如寬寬心。等過幾日更詳盡的消息傳來,再做安排。”

  “不了。”

  賀穆蘭很想再過幾天等新的消息,可她的心中卻無比煩躁,仿佛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情沒有去做一般。

  只是片刻,她便知道了自己到底煩躁什麼。

  這大概是某種奇怪的感應或聯繫,來自於這具身體的原本主人。

  “我明日去一趟項縣。”

  ***

  項縣是陳郡的治縣,比虞城要大得多,而且離南方的劉宋極近,可以看到北方看不到的風景和貨物。

  梁郡也在大魏的南方,虞城和項縣離得不遠,快馬的話,早上出發,晚上便可到達。正是因為虞城和項城離得近,所以陳節才跑動的比其他同袍都勤。

  “花姨,你要去項縣?”阿單卓知道賀穆蘭的打算後難掩心中的激動。“那我可不可以也跟去?”

  “啊。你想去?你不回鄉過年了嗎?”賀穆蘭早就已經沒有官職在身,去也做不了什麼,會馬上出發是因為心底那迷惑不安的感覺。

  阿單卓願意陪她一起,對於一個來到古代後,最遠不過跟著花小弟跑到虞城的賀穆蘭來說,倒有些驚喜的意思。

  “……我不能留下來過年嗎?我是說,我現在回鄉也趕不上過年了。那啥,我大概……”阿單卓的臉羞紅了起來。

  “你當然能留下來過年。”賀穆蘭微笑了起來,用肯定的語氣安撫了有些無措的阿單卓。“我只是沒想到你會願意留在這裡。”

  “我……我出來時已經和阿母說過了。我想在外遊歷一陣子。我隨時會接到軍貼,可還沒有出過幾次門,見過天下英雄……”阿單卓的眼睛裡閃爍著少年人獨有的憧憬和期盼。

  “哈哈,好理想!”狄葉飛一聲稱讚,從院子裡走了進來。“只是英雄可不是想見就見的,如今天下平定,英雄都成你花姨這樣了。”

  他至今還是不能接受威風凜凜的花木蘭成了鄉野中整日餵豬扛大包的村婦。

  做苦力的村婦!

  這像話嘛!

  “花姨這樣挺好的。”在白鷺那裡得知花木蘭結論的拓跋晃也鑽進了屋子。“人各有志,狄將軍有狄將軍的路,花將軍有花將軍的路。”

  看到來的人是誰,狄葉飛識時務的不說話了。

  “你們都跑來幹嘛?”

  賀穆蘭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也鑽進屋子的拓跋晃。這位太子殿下自從暴露了身份以後一直很低調,乖巧的仿佛剛剛到他家時的樣子。

  “聽說花姨要去項縣?”

  “是。”

  “那您也要帶上我。”拓跋晃笑嘻嘻地說:“您答應過我‘表哥’,會好好照顧我的。”

  “把你留下來,才是好好的‘照顧’你。何況有狄葉飛和你家的那些隨從在,我也能放心。”賀穆蘭是打著把“太子殿下”交給狄葉飛的心思才安然的準備離開的。

  狄葉飛能從西北一路帶到梁郡的親兵,怎麼也不會是庸手。

  “我來正是這個原因。”狄葉飛顯然不同意賀穆蘭自作主張的安排。“豫州的軍中有我的舊部,我可以幫你去打探打探消息。”

  “你不回敦煌嗎?”

  “不差這幾天。”

  喂喂喂,你面前就是你未來要效忠的主子,這龐大帝國的第二號頭目人物,說這樣的話真的好嗎?

  你就不怕他秋後算帳定你個玩忽職守之罪嗎?

  拓跋晃若有所思的向狄葉飛看去,換來後者移開眼神的動作。

  一直聽的雲裡霧裡的阿單卓甩了甩腦袋,繼續以期盼的眼神望著賀穆蘭:

  “花姨,明天帶上我唄!”

  “還有我!”

  拓跋晃也不甘示弱的賣起乖來。

  “……那就一起去吧。帶上你那些隨從。”

  賀穆蘭已經可以想像這旅程會變得多麼坑爹。

  ***

  晚上,賀穆蘭開始收拾起第二天出發要準備的東西。

  磐石是不必帶的,這種雙手大劍帶出去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但短刃是可以帶一把的。

  花木蘭一直做鮮卑男人打扮,鮮卑人腰佩武器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金珠子也要多帶一點,還有拓跋晃給的珍珠,這些都可以隨身攜帶。

  萬一碰到需要打點的時候,送人家一堆布簡直就是找著白眼翻的下場。

  自從知道拓跋晃是太子以後,賀穆蘭就收起了把這袋珠子還給他的心思。

  請花木蘭當保鏢很貴的好嘛!

  還有家裡的庫房。這麼多東西就是賊來了想一次全部搬走也很困難,要想不驚動任何人的把這些東西拿走,大概只有高金龍和他底下那一幫遊俠兒做的到。

  不過高金龍等人應允過不會碰她的東西,她姑且可以信之。

  只要讓小弟看好她的大屋,再用東西堵住庫房的門就可以了。

  賀穆蘭一邊整理東西一邊為庫房的東西揪心。她真想早一點知道花木蘭為什麼不把這些錢用掉。她穿到古代以後才發現這時代藏起這麼一大筆資產實在是太困難了,她家又不是什麼家丁家將保護著的大戶人家。

  難怪那麼多人致仕後選擇回鄉買上大批的良田當個田舍翁,想要平安的保住自己的財產太困難了,還不如買地買鋪子安全。

  一想到明日還要帶一堆跟屁蟲去,她就忍不住嘆氣。

  到現在阿單卓這孩子也不知道拓跋晃是太子,事情發生那晚他睡得太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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