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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以為這次的任務沒有機會和花將軍多做接觸,想不到竟然能夠說上話……”另一個白鷺有些興奮地繼續說了起來,“你說,若是那位一直在他身邊,我們有沒有可能也和那黑臉小子一樣跟在她身邊學武?”

  “你想得美,我們現在已經是候官白鷺,不再是軍中虎賁了。”阿鹿桓的一句話直接撲了另一位白鷺一盆冷水,心中竟發堵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鷺白鷺,再怎麼機警,也不過是充作耳目的鳥兒罷了。

  又怎抵得上當年虎嘯中原……

  如今已經沒什麼仗打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論腦補的危害。

  高金龍:第二張好人卡。

  蓋吳:……我是下蠱的歹人。

  賀光:我已經是“那小子真壞”了。

  ☆、第二個火伴(一)

  花父花母其實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們年紀大了,睡眠不好,一有點風吹糙動就會驚醒,然後再也睡不著,所以花木托不知道賀穆蘭到底逼退過多少次“遊俠兒”,但他們卻是知道的。

  兩個老人一點也不能了解為什麼他們家的女兒不願意拿出這些錢置地置產,過的更好。在這個時代,所有馬放南山刀槍入庫的將軍即使解甲歸田,過的也是富足的田舍翁日子,他們的女兒雖然沒到苦行僧的地步,但基本和普通人過的也沒有什麼區別。

  那種態度,就像是有什麼極大的事情要等著她去做,而她所有的財產都有一個不得不去的歸處一般。

  花家人不知道花木蘭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麼。而從她輕描淡寫的描述中,也找不到過去人生中壯烈廝殺或是滿身疲憊的部分。

  所以花家老父死活不肯動女兒的東西,最多接受女兒一些日常所用的花銷。

  他的女兒如今很難選擇嫁人,也沒有子女後代,如果連傍身的錢財都用了個乾淨,想來日後晚年的生活過的不會太好。

  他們如今已經五十多歲,已經是半截身子都進了黃土,隨時都可能因為一場大病而死去的年齡,還能看著自己的女兒多久呢?

  大女兒出嫁在懷朔,小兒子夫妻也算和美,只有這個二女兒,讓人實在放心不下。

  花父是一位內心有著許多的想法,但卻訥於言語的老人,他知道以自己的見識和能力,已經不能給如今的女兒提供什麼幫助,如今能做的,就是假裝什麼都看不見,聽不到,只在女兒需要幫助的時候提供一切的便利。

  比如說,女兒弄回來了兩個孩子在養。

  比如說,半夜聽到了什麼聲音都裝作沒聽見。

  比如說……

  比如說你妹啊!

  花父看著屋外自己辛苦栽種的柿子樹像是被野豬拱了一樣倒在了那裡,而周圍的糙叢則像是放了一百隻兔子啃過一般,氣的想要拄著拐杖把始作俑者打一頓。

  有臉鬧事,沒臉善後嗎?

  弄的這麼亂,叫他怎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啊!

  “哈,阿爺,大概昨晚有什麼野獸在旁邊出沒過……要不然,我帶著弓箭出去看看,要是有野豬什麼的,就抓回來給您老下酒!”賀穆蘭不知道那些白鷺在不在附近,見花父臉色不好,再一看周圍樹叢慘遭□□的樣子,只能想法子找補。

  媽蛋!昨晚光記得拉開那些混蛋們了,忘了他們之前在這裡折騰有沒有弄出紕漏來!

  這群人是用頭拱的樹嗎?怎麼到了清早連樹都倒了?

  都怪天太黑,她當時光顧著看是什麼人在打架了!

  “算了,都是些‘畜生’,怎麼能和它們一般見識!”花父把“畜生”咬牙切齒的加重著說了出來。他腿腳不便,栽種這些柿子樹不容易,他栽了好多才活了這麼幾棵,柿餅可以潤肺,花母有氣虛肺喘的毛病,今年剛收過一波,想不到明年就沒有了。

  “不行,我明兒就叫木托去村子裡找一隻狗養著……”

  “算了吧……”賀穆蘭想起外面值夜的“白鷺”,家裡養了狗,晚上大家都別睡了。

  “不要啊……”旁邊蹲著的賀光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叫了起來,“花家爺爺,我怕狗!”

  裝,你小子繼續裝!

  賀穆蘭將頭扭過去翻了個白眼。

  “不行在這旁邊做些陷阱吧。”阿單卓四處看了下。“奇怪,這地方怎麼會有野豬呢?周邊又沒有山林……”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賀穆蘭趕緊彎腰,準備把這個話題岔了過去,“這樹肯定是活不了了,我把它扛回去當柴劈了吧!”

  ……

  “幾年不見,花木蘭已經淪落到在家中劈柴的地步了嗎?”一把極為清亮的嗓音傳了過來,這聲音對賀穆蘭心頭造成的震動,竟引得她差點沒形象的翻倒在地。

  阿單卓和花家人聞聲看去,只見從鄉間通往花家的小路上,一騎全無雜色的白馬馱著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緩緩駛到左近,身後跟著幾騎明顯是隨從的家將。

  “花木蘭,最近半年你都無書信往來,我還想著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如今一看,原來不是出事了。”他清冽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傳了過來。“原來你竟是養小孩養上了癮,在家裡又養了兩個,連軍中同袍都沒空再搭理了。”

  待那武將走到眾人身邊,翻身下馬,賀穆蘭還保持著木楞的神情和姿勢。

  此人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光滑到讓人產生花木蘭和他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服役的懷疑。由於是沒有蓄鬚習慣的異族,更襯托的他面如敷粉唇如塗脂,一雙微微上挑的碧綠色眼睛幾乎是讓人無法直視的艷麗。

  賀光一見這外貌特徵這麼明顯的騎士立刻就知道了他是什麼人,由於不確定此人有沒有見過自己,他微微低下頭,沒有發出聲音。

  阿單卓卻是個實心眼,見到來了一個這樣漂亮的麗人,忍不住就嚷嚷了起來:

  “花姨,這阿姨和你一樣穿著男裝,是不是您的舊交?花姨?咦……”

  賀穆蘭哪裡聽得見他的話。

  她又被吸入那種玄妙的記憶里去了。

  ******

  右軍,虎賁營。

  在過去數十年來,右軍的虎賁營一直被壓在中軍的“鷹揚”、左軍的“驃騎”兩營之下,雖是所有軍中寒門子弟和異族士兵晉升的最好路徑,但大部分人晉升了以後都被調去了中軍由皇帝直接領導,拒絕了調令留在右軍繼續效力的寥寥可數。

  這麼一個人人視為“跳板”的營地,卻在此時成了軍中勇士最想去的地方。理由全是因為右軍的虎賁營有兩位其他軍營們都羨慕不已的“軍中神話”。

  一是威猛無匹、手可撕虎斃熊的“虎威將軍”花木蘭;

  二則是貌若天仙,一直被傳說是女扮男裝、替父從軍的“輕車將軍”狄葉飛。

  花木蘭先暫且不說,這位狄葉飛將軍,確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物。

  他的祖上世代都是西域到中原經商的商人,後來被掠到大魏落了戶,家中家產也沒了個乾淨,全族先是奴隸,後來立過公,成為了部落府兵。

  狄葉飛的父親是高車人,母親是吐火羅的白奴(一種白種人的姬妾舞姬之流),戰爭中被狄葉飛的父親虜獲做了妻子。

  這在後世看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在北魏,鮮卑人確實是把漢人當做僅次於鮮卑的高族,而把其他民族看成“蠻夷”而奴役的。但一旦歸於大魏的“胡族”,又會比其他不歸化的高上一等。

  狄葉飛來黑山大營的理由和很多大魏的軍戶人家一樣,是因為接到了管理軍戶的軍府下達的軍貼。而在戰時,每一次徵召,一戶只要出一位壯丁就行,這位狄葉飛會應徵,據說是因為家中父親中年發福體格痴肥,弟弟還未成年,所以才接了軍貼,來軍營當兵的。

  這位狄葉飛按著軍貼的地址到了黑山大營應召入軍時,甚至驚動了新兵營的千夫長。

  並不是因為他是多麼英勇強壯、威猛過人的壯士,而是軍府在黑山大營負責接軍貼的官員愣是不敢收他的軍貼。

  他長得實在太像是女人了。

  無論是看起來如凝脂般吹彈可破的白皙皮膚,還是冷傲孤艷的眼神,都讓這些在軍營里數年見不到一個女人的將士們內心狼嗷鬼叫,更別說他的綠色眼睛裡仿佛隨時有著水光一般,更是看得人心中直發癢。

  只是他一張口,所有的士兵都瘋了。

  “到底好了沒有?不收我帖子,我就回家去了。”

  明明是一個五官明艷如西域舞娘、身材高挑清瘦讓人過目難忘的男裝麗人,一張口卻是粗噶的男聲。

  “收收收收收!”千夫長兩眼發直,“狄葉飛,高車人,年十九是吧?我們右營收下了!”

  就算打不了仗,調劑下心情也不錯啊!

  天天看摳腳大漢,偶爾也要洗洗眼睛是吧。

  這位叫做狄葉飛的高車族士兵也確實有一身本領,他擅長雙戟,而且騎she功夫也不弱,又能吃苦,漸漸的成為了白營這邊最傑出的新兵之一。

  再加上一開始為了爭當他的火伴和他同火,大部分新人都打破了頭,所以他的火伴都是右營新兵營里最驍勇的戰士,戰績一直位於白營之首。

  只可惜想像都是美好的,現實都是殘酷的,哪怕外面傳言的“狄葉飛原是女兒身”再厲害,和他一夥同吃同住的火伴們已經用各種辦法查明了他的“真身”:

  ——他確實是一個長得陰柔漂亮的男子漢無誤。

  “怎麼樣怎麼樣?你終於和那位同火了,他身上香不香?”一個男人猥瑣地笑了起來。“你們日日占著人家姑娘便宜,是不是連覺都睡不好了?”

  “滾滾滾滾滾!”心情正糟糕的同火之人忍不住喝出了真相。“那狄葉飛哪裡是娘們!下面也是有把兒的!”

  周圍正在努力“偷聽”的新兵們齊齊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我懂我懂,要是我的身旁睡個漂亮的胡姬,我也說她是有把兒的……”那另一火的兵丁瞭然地竊笑了起來。“不過下次新兵的大比你要小心,聽說黒營那邊十六火實力很強,若是這次你們白七和黑十六軍功都差不多,少不得要打上一場一起進右軍主軍啊。”

  “打就打,那邊除了花木蘭和阿單志奇是世代的軍戶練過武,其他幾個在家都是種田的,怕他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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