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炸彈!

  暗器!

  幾乎是條件反she的,賀穆蘭迅速抽出武器!

  啪嗒,啪嗒。

  一個鮮卑男人打扮的木雕被賀穆蘭一劍斬斷,散落於地。

  蓋吳露出了深受打擊的表情。

  賀穆蘭有些呆愣的看著地上的木雕,一時不知道蓋吳是什麼意思。

  這木雕雕的極丑,完全看不出頭臉,整一個野獸派的作品。

  難不成是詛咒小人?

  不知所謂!

  她矜持地對蓋吳點了點頭,收起磐石,走到自己的越影旁翻身上馬,在心裡冷哼了一聲。

  ‘抱歉啊,我完全不信巫蠱之術。’

  .

  “花將軍,你要去……”游可把崔琳交給崔家人,對著花木蘭喊了起來。

  “回家!”賀穆蘭頭也不回的駕馬疾馳而去。

  她先要去哪兒,不言而喻。

  沒有人會譴責她為什麼沒有先去別的鄉里。若換成他們,也會第一時間先趕回家吧。

  游可心裡有些擔心,指揮著府兵中的騎兵騎馬跟著花木蘭而去。一時間,馬蹄聲大作,這些兒郎們都帶著焦急的表情追著賀穆蘭的身影。

  風馳電掣。

  賀穆蘭用腳跟輕磕“越影”。

  這是匹通曉人性的寶馬,它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此時用出最快的速度狂奔了起來。

  盧水胡的白衣騎士驚訝的看著賀穆蘭跟上了他們的身影,和他們一起向著虞城鄉間回返。也許出於騎手間天生的較量,這些白衣騎士也加快了速度,不願意落於名駿“越影”之後。

  快點!

  再快一點!

  馬兒們的腳伸出去,拉扯大地之後又再有力地向後推出。他們不斷重複這樣的動作,快速地往虞城的南方奔騰而去。

  十幾騎在不同的道路分開,分別趕往不同的鄉里,只有要去營郭鄉傳令的白衣騎士和跟隨花木蘭巡查鄉里的府兵依舊牢牢跟在賀穆蘭的身後。

  遠遠的看起來,就像這些騎士們要追隨者賀穆蘭的腳步,卻懼怕於她的威嚴,不得不保持幾個馬身表示尊敬一般。

  .

  漸漸的,營郭鄉的高牆已經到了賀穆蘭的面前,花父的身影一下子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撞入了她的視線之中。

  這個平日裡經常佝僂著背的老人,竟騎著戰馬,身穿鎧甲,以身士卒,親自站在垛口指揮著鄉民們和胡人對峙。

  在跺牆後,營郭鄉那些平日裡只會拿著耙子揮舞的鄉民們,執著用堅實又細長的竹子、木桿削尖頂部做成的長槍,站成幾排堵住了土牆的各個缺口。

  營郭鄉,竟然以這種簡陋的跺牆抵禦住了盧水胡人的騎兵。

  賀穆蘭的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

  本因只有花木蘭才該有的某種情感,像是陡然而至一般,讓她幾乎是帶著哭腔高喊了出來:

  “阿爺!”

  ☆、第23章 初升之朝陽

  “我腿是不中用了,可騎馬卻不礙事的。只要有戰馬,戰馬就是我的腿。我有鎧甲,有武器,不過幾十個雜胡,我怕他們作甚!”

  事情已經過去七八天了,可是花父似乎還沉溺於那種自豪與痛快的氣氛里,有事沒事就把那一段拿出來翻來覆去的說幾遍,即使袁氏聽得一臉揪心也無法停止。

  “過去我追隨老可汗行軍,攻打過劉宋,我見過南邊用這種東西抵擋騎兵。將一丈多高的竹子前面削尖,三個人同舉再放平,疾奔而至的騎兵或戰馬就會被扎個窟窿。敵人原本是為了殺敵而產生的衝擊力就會變成我們的武器……”花父興致勃勃的伸長了胳膊。

  “我們這邊誰家沒有個晾衣服的竹竿啊!一聽到鄉長說其他幾個鄉進了雜胡,我就馬上讓木托挨家挨戶去找人做竹矛了。”

  花木托此時並不在家,花木蘭打敗了盧水胡的首領,逼得他離開虞城,花家老爹又帶著營郭鄉的眾鄉民頂住了這邊雜胡進鄉,花家已經成了虞城的大英雄,有不少人家都想請他們去吃酒。

  花父的老寒腿一到冬天就犯病,花木蘭畢竟是女人,別說賀穆蘭不想去,就是想去也要看看袁氏的小心臟撐不撐得住,所以為了不拂各家的好意,花小弟就今天吃這家的酒,那天應他家的約,替自己的爹和姐姐到處吃“敬酒”。

  那幾天的架勢似乎嚇到袁氏了,即使賀穆蘭安全回到了家,都無法讓她從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態中迴轉過來。

  她現在一直寸步不離的跟著花家老爹,就連賀穆蘭,為了安撫這位老母親的情緒,這幾天都特別乖順的穿上了鮮卑女人的衣裙。

  除了年紀大了點,沒有化妝,頭髮是披散的,她和房氏的打扮也沒有太大區別。

  “所以說,無論是鮮卑人、漢人、雜胡還是什麼其他的人,只要有人打到家裡來,都是要拼命的。他們以前看我是不中用的老瘸子,一旦真有外敵打上門來了,還不是乖乖喊我一聲‘花校尉’,求我去指揮……”花父得意了啜了一口溫酒,那是村中最會釀酒的酒匠送來給他的。

  作為營郭鄉唯一的一戶軍戶人家,花父在這裡過的可以說是十分憋屈。

  若不是為了隱瞞“花家二女兒突然不見了”的事實,花弧也不會背井離鄉,帶著全家人搬家到了這南邊耕種。

  十有□□都是軍戶的懷朔鎮,才是這位老兵待的最愜意的地方。即使是腿不行了,和當年的同袍騎著馬也還能切磋切磋武藝,春天來了,出去騎馬打獵也是行的。

  到了溫暖一些的梁郡,雖然對他的腿有好處,可他既下不了田,也沒同伴可以切磋,更沒法打獵。

  幾年前,他家出了個了不得的“懷朔花木蘭”,在懷朔鎮贏得了無數美名,可南下來了梁郡的花家上下都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不但不能抖起來,更是提心弔膽,就怕哪一天“欺君”的罪責壓下來,全家都下了獄。

  花父憋屈了這麼多年,這時候一下子成了鄉里的“花大爺”,怎麼能不得意?

  賀穆蘭嘴角含笑的看著花父在“想當年”,默默地把他已經有些涼了的黃酒燙溫。

  她相信這位“花大爺”在年輕的時候也是典型的鮮卑勇士,悍不畏死,勇往直前,否則也養不出花木蘭這樣性格獨特、騎she功夫出色的女兒。

  只是英雄也要服老,花父的腿在這個時代幾乎是不治之症,也只能蟄伏了。

  現在能抖抖,就讓他抖抖吧。

  “還是我當年的那匹馬好,這從後院拉出來的軍馬畢竟沒有經過大場面,被盧水胡的唿哨聲一嚇就左右亂擺頭。這可不行,明兒起叫花木托每天嚇嚇這幾匹馬,我可不能讓我家交給陛下的馬這麼沒用……”花父捻了捻鬍鬚,繼續補充道:

  “這可是‘花將軍’家裡交上去的軍馬。”

  賀穆蘭噗嗤一下就笑了。

  花家老爹難不成還想在馬屁股後面印個“花家所出,必屬精品”的烙印不成!

  她來自現代,完全不能理解這裡的軍戶即使退役了,也滿嘴不離“我要交多多的糧食”、“我要給陛下最合格的戰馬”是什麼情懷。

  不過花父這性格還是很讓人尊敬的,賀穆蘭並不覺得他老說這些話會囉嗦。

  “木蘭啊,你那鎧甲不錯,寶弓也好。就是阿爺我畢竟是年紀大了,居然拉不開弓了。”他似乎還在回味花木蘭那“照夜明光鎧”的觸感,對那件盔甲的優秀品質讚不絕口。對那把良弓的弓力也是暗暗咋舌。

  他當年的鎧甲和弓箭都給了花木蘭,只是花木蘭從軍十二年,弓箭早就不知道換了幾把,那皮鎧也都壞光了。聽聞盧水胡抓了不少隔壁鄉的鄉人做質,他只好把女兒放在大屋裡的鎧甲和長弓取了來用。

  能把那群雜胡震懾住,花木蘭的寶甲神弓自然也是原因之一。

  在這種鄉野間,突然見到一位老將軍,穿著能閃瞎人眼睛的明光鎧,又擺出軍中的架勢,這些盧水胡是來抓鄉人威脅魏帝的,又不是來拼命的,少抓幾個又沒什麼大礙,自然是守在跺牆外先觀望一陣。

  “明光鎧是陛下賜的,那弓是取自柔然大將吐立渾之手,他是柔然的大將,用的弓是高車的名器,自然是好弓。只是那弓不太有勁,後來我的主將夏將軍又遣軍中的武器匠給我換了重弦,所以阿爺您拉不開。”賀穆蘭想了想,對這件鎧甲和寶弓有了點印象,便把這一甲一弓的來歷一一說出。

  “好鎧,好弓!好主將!”花父連贊三聲,又滿飲了一杯酒。

  能不奪手下之人得到的戰利品,這位主將顯然也是個心胸寬廣之人。自家女兒碰到了好上司,怎能不浮一大白?

  賀穆蘭笑了笑,沒說那弓軍中沒人能拉開,所以順理成章的歸了花木蘭。

  花家老爹興致正高,由著他快活就行。

  ****

  .

  幾天前,賀穆蘭帶著盧水胡回來報訊的騎士翩然而至,喝止了想要進鄉的盧水胡人,讓他們收隊回去破廟找蓋吳。

  賀穆蘭只匆匆和花父交談了幾句,得知鄉里的人都無事,就立刻帶著游縣令分給她的府兵,去了其他鄉里巡查情況。

  盧水胡人雖然殘忍狡詐,但意外的居然十分守信。蓋吳的積威甚重也許也是一個原因,小白旗所到之處,盧水胡人紛紛收隊離開,被綁了的鄉民也都丟在原地,並未受到什麼可怕的對待。

  待賀穆蘭將虞城四鄉跑了一圈,再安撫好各鄉受驚的百姓返回虞城郊外的求願寺,已經過了一夜。

  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奔走,即使是花木蘭這樣強壯的身體也有些架不住,她畢竟已經是三十多歲的女人,不是年輕人了。

  賀穆蘭回了求願寺時,梁郡太守搬來的救兵也到了虞城,正和此地的盧水胡人對峙。蓋吳身後是一群從各鄉返回的騎兵,而北魏一向是三太守三刺史制度,每一府是一個漢人太守兩個鮮卑太守,每一州也是一個漢人刺史兩個鮮卑刺史,所以來的兵馬亂七八糟,倒映襯的求願寺外和什麼趕集大會般喧鬧嘈雜。

  游可和那梁郡的兵曹還在親自帶著鎮兵看守著蓋吳,游可的府兵外面是盧水胡的騎兵,盧水胡的騎兵外面又是從州府趕來“剿匪”的刺史之兵,當的是重兵圍困,也不知道裡面肋骨受傷的蓋吳和口舌伶俐的白馬此刻是什麼心情。

  崔琳面部受了重傷,已經被崔家人帶回了虞城城府治傷,好多個好奇留下來等待後續的遊俠兒在外圍伸頭縮腦,待看到賀穆蘭帶著十幾騎府兵直馳而前,登時歡聲如雷: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