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這一切,賀穆蘭自然都不知道。

  在她眼裡,房氏就是個因為自己老支使她老公幹這干那而使性子的婦人。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喚這位花小弟幹活,誰叫她到了這裡就和盲流沒什麼兩樣了呢。

  賀穆蘭提回兩個桶,從屋後把倒扣著的大木盆用軟布擦了下,把大木盆扛回了屋。

  她將熱水倒進盆里,然後返身出去從早上花家小弟裝滿了水的水缸里打了兩桶涼水,再拎回屋內,調成合適的溫度,這才去了衣衫開始洗澡。

  說是洗澡,其實和擦澡也沒什麼區別。賀穆蘭就連上大學時都沒這麼洗過澡,而到了這裡,淋浴都成了一種妄想。

  她估計花小弟他們一個月洗不到一次澡,因為他們的頭髮一天到晚都是油乎乎的。袁氏還比較愛乾淨,她見過袁氏洗完頭後在院子裡篦頭髮。

  其他人嘛……

  有一次她看到房氏將一種粉末倒在花小弟頭上,細細捻過一遍頭髮吸掉油後拍掉。然後花小弟就一直頂著這個頭了。

  何苦來哉,家裡又不是沒有井!

  燒水有什麼困難的?難道是覺得挑水洗澡太麻煩?

  那喊她啊!她樂意為他們效勞,現在她也就剩一把力氣了!

  她估計房氏討厭她,可能還因為她三四天就要洗一次頭,而且都是花小弟燒水。

  大概連花父花母都覺得她太講究,袁氏曾經隱晦的點了她一次。所以賀穆蘭現在已經改為一個星期洗一次頭和澡了,幸虧現在是冬天,不然她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關。

  只是有時候她實在覺得頭髮髒的不能看了,就戴頂鮮卑皮帽,眼不見為淨。

  臥房裡在沐浴的賀穆蘭用麻布擦過自己的身上,待看見花木蘭這充滿力量美感的身材時,忍不住讚嘆了一聲。

  也許是因為女人和男人的身體構造不同,也許是因為花木蘭一直做得是有氧運動而非器械運動,所以她的肌肉呈現的是一種十分均勻的流線型結構。每一塊肌肉都十分結實,卻不會血脈齎張到讓人害怕的地步。

  因為她常年在漠北經受風吹日曬,皮膚自然不會非常細膩,顏色也是呈現一種近似於小麥色的蜜色,但這種顏色恰恰是有肌肉的身材最適合的顏色。

  不過,胸嘛……

  這個……

  ……

  花木蘭的腹肌很漂亮喲,還有馬甲線。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在這身結實漂亮的肌肉上,還有許多傷口,從這些傷口的時間來看,應該是陳年舊傷,最少這四五年裡,花木蘭是沒有受過傷了。

  不過想想也知道,剛剛當小兵的時候自然是容易受傷,花木蘭是騎兵,竄起的很快,到後來一定是手下有人,武藝又精湛起來了,受的傷就會少了。

  再加上她畢竟是女人,一定在這塊極為小心的。

  賀穆蘭心疼的用澡巾擦過自己肋下、肩膀上等多處的傷口,一邊好奇她受了這麼多傷是怎麼能瞞過眾人自己的身份的,一面覺得她這麼賣力的打仗而不是伺機想個法子退伍實在是無法讓人理解。

  英雄就是英雄,若是人人都能理解,花木蘭也就不會是個女英雄了吧。

  賀穆蘭正在胡亂的想著,順便在身上擦拭,卻不知在哪裡傳來了微不可聞的“嘎吱”聲,引得她凝息靜聽。

  待聽到聲音是從庫房那邊傳來的,賀穆蘭忍不住冷笑一聲,匆匆擦乾身上的水珠,隨便套上一身白色褲褶,捏的拳頭嘎巴嘎巴響,從臥房繞到庫房去。

  這些小偷怕是都不知道,花木蘭的臥房和庫房是相連的,而她多年在軍中鍛鍊出的極高警覺,讓她哪怕聽到一點點小小的風吹糙動都會驚醒,更別說這小偷弄出的聲音有這麼大了。

  真她娘的該死,這小偷前後已經摸到她院子裡三四次了!之前是她發現的早及早出門查探把他們嚇走了,只撿到他們自稱“梁郡遊俠兒”的示威書。

  花木蘭回鄉時帶著皇帝拓跋燾賞賜的不少金子和布帛。北魏初期沒有貨幣,銅錢之類只在南邊郡縣小範圍流通,大部分都是以布帛穀物交易。漢人之間交易貴重物品都是用金,所以花木蘭和同袍的戰友們趕著幾車的東西回來時,很是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這裡面,就有不少遊俠兒。

  這時候可沒有銀行,也沒有保險柜,花木蘭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也只能放在家中,後來修了個大房子,她就建了個結實點的庫房,上了四五把大鎖,當做放東西的地方。

  這些都擋不住前赴後繼來偷東西的“遊俠”們。

  其實庫房裡都放的是些穀物散步之類的東西,值錢的她早就搬到炕床下面去了。

  這時候所謂的遊俠兒,和後世小說里的“俠客”不太一樣。這些人有的專事偷盜,有的專事行刺,還有的則是收錢為人“排疑解難”,很有些黑社會的意頭。遊俠兒向來成群出沒,也有獨行俠,這些人一言不合怒而殺人都是有的,在北方尤為常見。

  大魏朝鮮卑人和漢人雜居,遊俠兒大多是漢人,有些對鮮卑人有仇視心理,專偷盜暗殺鮮卑人,引以為“俠義之舉”。

  這些人怕是就是看見花木蘭是一介女流之輩,又是鮮卑人,來“劫富濟貧”來了。

  至於真劫到了是不是濟貧,就不得而知了。

  怕是這些人早就已經盯著她許久了,見她提水回來是要洗澡,趁機作案。

  只是他們沒想到花木蘭的耳目這麼靈敏,也沒想到賀穆蘭根本就不覺得隨便套件衣服跑出門有什麼讓人羞恥的,反應速度極快。

  而庫房和臥房居然是相連的,只是看起來是兩間房,大概更會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賀穆蘭通過臥房進入庫房,面無表情站在庫房的門內,等著那些自稱“遊俠”的賊寇們撬開或用開鎖的技能打開她庫房的大門。

  在她的身後,七個大箱子整整齊齊的堆放在房間裡,箱子上放著不少匹已經被裁剪用過的布,還有一些穀子。

  現在是初冬,只穿著一身褶衣的賀穆蘭有些冷,也有些不耐煩。

  她是法醫,就在市里刑偵隊工作,在公安局各種犯人見的多了,有些慣偷開那種很麻煩的防盜門也只要三四秒,更別說這種古代簡易的大鎖了。

  結果她在庫房裡面等著瓮中捉鱉等了幾分鐘,那些賊還在門口胡亂搗弄。

  什麼“遊俠兒”,也就喊的好聽!

  連個破鎖都開不了!

  又過了大概五分鐘,所有的鎖都被他們弄開了,庫房的門先是開了一道小小的fèng,賀穆蘭站在一個陰影的位置,那為首的瘦小漢子大概是沒看見,鬼鬼祟祟的跑了進來,外面隱約可見還有幾個人。

  任誰都看得出這屋子裡最值錢的是那幾個箱子,那瘦小漢子進屋只看了一下,立刻叫了同夥進來,一行四五個人小聲的歡呼一聲,立刻衝到了箱子邊。

  只是待他們要抬,卻發現怎麼都搬不動這箱子,漆黑一片的庫房裡伸手不見五指,他們做賊的自然也不敢隨便弄出光亮來,五個人先是搬最大的一個箱子,待搬不動的時候說了一句“邪門”,又去搬最小的那個。

  結果連最小的都是紋絲不動的。

  賀穆蘭站在幾個箱子後面,他們準備搬哪個,她就伸手或伸腳按住哪個箱子。花木蘭這原身絕壁是有異能,屬於力量變異的那種,她只要按住哪個箱子,就算五個成年男人也抬不起來。

  這些人試了幾下後滿心惶恐,那瘦小的隱約看到了什麼,有些不相信的先哆哆嗦嗦的說:

  “老老老老大,我覺得不對啊,我剛剛剛才好像像像又看到了一隻手……”

  “你你你你莫莫莫嚇人……”所謂的老大上下牙床也磕的嘎嘎響,“我我我我們是撬撬撬了鎖進來的,那花花花還在洗澡……”

  “可是我我真好好像看到了多出一個人人人來……”

  賀穆蘭站在他們右下角,看著他們討論是多出一隻手還是多出一個人的問題,憋笑憋的肚子都要痛了。

  她伸手把頭髮隨便撥弄了幾下,直挺挺的站在那裡,看著他們繼續瞎鼓搗。

  “老老老大,聽說這花木蘭殺過不少人,是不是屋子裡有有有有髒東西……”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放到衣襟里抽出火摺子,“我我我們反正都搬不動箱子,不如打開看看看看,說不定是箱子裡東西太多,重重重的慌……”

  “吹吹吹吹吹火摺子……”

  幾個賊頭碰頭商量了一下,其中最瘦小的那個拔開了火摺子的蓋子,另一個用火石火鐮敲出火花來,給火摺子去點。

  小小的火光一閃時,所有人都看見了一道長發披散,身穿白衣的身影。

  “老老老……我我我……”

  “別說話,一定是眼睛花了!”賊頭強忍著驚懼的情緒,“快點火!”

  這麼多人一起眼睛花?

  其餘幾人慌亂的對視一眼,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去點火摺子。

  啪,啪啪,不知折騰了多久,火摺子被點燃了。

  賀穆蘭擺出貞子的樣子,伸長了舌頭站在箱邊。

  “鬼!有鬼啊!”

  “有女鬼啊啊啊啊啊!”

  五個賊人慌不擇路的奪門而出!

  ☆、第5章 問案木蘭

  “木蘭,昨晚那些人又來了?”袁氏擔心的看著吃著粟米粥的賀穆蘭。“要不然,你還是搬到我們這邊屋裡來住吧。”

  “不用,就是一些笨蛋而已。”賀穆蘭搖了搖頭,一想到昨晚那批“遊俠兒”就忍不住想要大笑。

  哈哈哈哈!看他們下次還來!

  再來就放真·大力士·扛箱女鬼!

  “你一個人,真的不安全。”袁氏嘆了口氣。

  “那你們和我一起搬懷朔鎮去吧。”花木蘭以前就一直想讓全家和她一起回六鎮去住。六鎮多是鮮卑人,又有許多她的知交好友,比這梁郡要更加適合她這樣經歷特殊的女子居住。

  雖然她的父親是軍戶,如今得令要在梁郡屯田,但也不是沒有出錢請別人耕的例子。

  花父搗了搗杖子,厲聲說道:

  “天子派我來屯田,我就要為軍中照顧好糧食!平城那般缺糧,我們這些老兵雖然老弱病殘不能為天子戍邊了,可是能送軍糧上前線也是好的!換了其他人耕種,我不放心!”

  可是也不是您種啊,還不是花小弟種!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