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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一時間仿佛空氣凝結住了,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大熊快意地說出,隨後吐了口氣。多日來隱藏的秘密終於說出,大熊自覺鬆了口氣,但這一口氣松下後便很難再提起來,腳步不穩的跌回他那價值六位數的電競椅中。
蛇蛇看著大熊的表情,這時終於明白他說的塌房和之前鬱悶的狀態是怎麼回事了。
OWNER在大熊心裡猶如神袛一般的存在,當神受了傷不能再打時,大熊的精神支柱崩塌,讓他忍不住把心裡的秘密公之於眾。
「大熊!」教練低聲喝道:「瞎說什麼呢你?!」
「我有沒有瞎說你問隊長啊,吼我幹什麼?」大熊雙手搓臉,再一抬頭已是滿眼血絲。
這件事情他本來不想說的,但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昨天晚上他不小心聽到湯隋和沈要的爭執。
每次不小心聽到真的不是他故意的,這次純粹就是碰巧,他手機忘拿了。
在他拐回去拿手機的時候,訓練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兩個人又在裡面吵。
「……那你說那個黃毛他什麼意思?!說啊?!」
沈要坐在電競椅里有些疲憊地捏捏眉心,「威廉是擔心我,他說話一向誇張。」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肌肉勞損?嗯?」湯隋靠在桌邊陰惻惻地說:「我不是醫學生,不懂那些有的沒的專業詞彙,但我九年義務教育還是完成了,漢字還是認的。」
沈要沒有說話,只無奈地長長嘆了口氣。
「你如果想今年打完就退役,我陪你退……」
後面的內容大熊沒有再聽,他輕手輕腳地後撤,許久才穩住身體,有些恍惚地回了房間。
大熊說完自己聽到的話,湯隋沉默了。
沈要瞥了旁邊的人一眼,對教練說:「FRG沒有固定的替補和首發,所有人在比賽開始之前都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首發,包括我。」
教練張張嘴,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最後全化成了一聲嘆息離開了訓練室。
教練一走蛇蛇立馬嘰嘰喳喳起來,抓著大熊問情況。
小兵則是一臉懵逼,還問隊長這件事是不是要保密?
畢竟圈子裡是個人都知道隊長帶傷比賽有多損氣勢。
「這件事只有你們幾個和教練知道,不可外傳。」
沈要的話音剛落,蛇蛇立馬噤聲,生怕說話的聲音太大泄露了。
而湯隋雙腿彎曲踩在腳踩凳上,弓著背,雙肘撐在大腿上,眉頭緊皺地啃咬大拇指的指甲。
其他人看來他是擔心沈要的手傷,他實則是在回想昨天晚上到底被看到了多少。
昨晚他根本不知道大熊就在門口,不然他也不至於那麼囂張……
「……退役挺好的,掛個三連冠的名頭,在今年的賽季打到一半就退役,挺好的。」他語氣淡淡的,聽起來沒什麼情緒。
不過沈要知道他心裡窩著火。
「阿隋……」
湯隋不理,起身要走。
沈要沒放他走,坐在那伸腿一鉤,直接把人帶到自己懷裡。
他一個不察跌落進身後一個溫暖的懷抱,驀地鼻子有些酸楚。
「阿隋……」沈要從後面緊緊抱住他,下巴放在他的左肩,聲音低啞地說:「別動……讓我抱抱你……我們很久沒這麼親密過了。」
湯隋沉默。
是了,他們確實很久沒有這麼貼近過了,不然他也不至於一個擁抱就酸了鼻子。
沈要就這麼抱著他,什麼話也沒說,雙臂抱緊,雙手摸索著握住了他的手,「你別說話,我想安安靜靜地抱一會兒,你一開口我就怕你又對我冷言冷語的。」
說著好像真的怕他開口說出什麼不中聽的一樣,沈要甚至空出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
湯隋:「……」
就這樣,他們兩個相互依偎在一起,頭頂的燈管把深夜的訓練室映如白晝,所有的細節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湯隋慢慢爬上紅暈的耳根。
沈要就貼在他側頸說著什麼,可湯隋已經聽不清了,只能感受到嘴唇的開合在側頸摩擦。
不出一分鐘,湯隋聽到有輕微的鼾聲傳來。
沈要睡著了。
看來老闆不好當啊,湯隋一邊想著,一邊打算把人叫醒,沒想到嘴唇一動就觸碰到了捂住嘴的那隻手。
他猶豫再三,環顧四周,最終他輕輕地舔了一下溫熱乾燥的掌心,那個給沈要帶去一切榮耀的右手掌心。
起初只是淺淺試探,後來發覺沈要已經睡熟,他捧著那隻手把臉埋在裡面深吸一口氣。和自己被菸草薰染的手不同,沈要的手有著說不出來的獨特味道。
他趁著沈要睡著,將右手細細吻過。
突然沈要一動醒了過來。
「我睡著了?」
湯隋做賊心虛,眼神躲閃地起身,「嗯,你太累了吧?我回去了。」
「阿隋!」
沈要沒放他走,抓著胳膊把人轉過來,以不容拒絕地氣勢把人壓到桌上。
「你幹什麼?!」湯隋梗著脖子吼他。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剛剛在幹什麼?」他眼裡帶著笑意,身體前探,「我以為你想親的是我的嘴。」
湯隋怒視,「你裝睡?!」
「真的睡著了,有一瞬間。」說著細密的親吻落在湯隋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