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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顧司遠像是乘坐上了欲望之海的小舟,往日靜寂如鏡的海洋,如今卻在朗日風平時掀起了重重波浪。他站在船梢,被浪送入了雲端。快感如風如浪,沖刷著他的皮膚,刺痛他的五感。
可很快,他就被從雲端狠狠摔往幽深的大海。
一個Alpha從他身邊擦肩而過,走到辰年面前,霸道而果斷地抱起了他。
他們很熟悉,Alpha用鼻尖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耳垂,柔軟的唇一下一下觸碰他頸部的血管。
顧司遠能清晰地聽到辰年低低地呻吟,清晰地看見他因為舒服而盡情舒展的關節。
不知過了多久,他像是再也無法控制已經被快感麻痹的神志,高亢的聲音刺痛了顧司遠的耳膜。
辰年腺體上的皮膚被被挑破,血液在Alpha的撫慰下,還沒來得及流下就已經凝固。
房間中屬於Omega的味道一點一點被Alpha的信息素包裹,沒有給他剩下分毫。
他想走,卻被釘在原地不能動彈,他眼中的畫面慢慢褪色,四肢逐漸失去感知,那是消失的力量,能讓人感到悲哀的力量。
顧司遠睜開雙眼,天已蒙蒙亮起。
晨曦透過紗簾入侵臥室,被消色的影響在彩色光的渲染下有了具體的自我表達。
他的目光停在床尾。
徐青穿著一套V領的睡袍坐在那裡。
「怎麼了?」顧司遠啞啞開口。
徐青沒有說話,掀起被子,從他腳邊鑽了進去。
在他的唇碰到的那一刻,電擊一樣的快感衝上了顧司遠的後腦勺。
然後,顧司遠扣住徐青的肩膀,三兩下把他裹住,自己起身下了床。
「顧司遠,你連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嗎?」徐青拉住他的手,失落地質問他。
「對你不公平。」顧司遠一貫溫柔,安撫地撫摸他的後腦勺,「你值得更好的人。」
「你就是最好的。」
「我心中有人了。」
「我知道,可是辰先生身上有別人的標記。一個被標記的Omega,怎麼滿足另一個Alpha呢?自然規則擺在那裡,你們不可能。」小孩沒見過世面,總是有著一些無用的執拗,「你不愛我也沒關係,你讓我陪著你不好嗎?」
人心貪婪,顧司遠自己最清楚。
有人問他討要一點點糖,他從最甜美的部分刮下一點餵給他,但這只會讓他的滿足感維持瞬間,總有一日,嘗過甜味的人,會想要擁有全部。
徐青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事在人為。」顧司遠如是說。
陸杳也沒想到顧司遠會主動找他。
「我給你兒子留下了一個信託,就看你想不想要。」
陸杳愣了半刻,哈哈大笑,「陸易那天說的話,我其實一個字都不信。他一直恨我和他二叔逼死了他媽媽,不落井下石已經是他寬宏大量,怎麼會保他們。」
「這個信託,陸易目前還不知道。」
「我憑什麼信你?」
「你們那些藥物,實驗室已經在做檢測。基本上所有的研究項目,都是當年陸易母親開發項目的延續,對嗎?」
陸杳挑眉點頭,「沒錯,當時花了那麼多錢,集團繼續研發不是應該的嗎?」
「我也覺得應該,但為什麼要非法製藥?」
陸杳冷哼,「所以我說你們都是些不知輕重的毛頭小子。我能說的已經都說了。」
顧司遠盯著他,「小時候爸爸就告訴我,以後我變成Omega也沒關係,可以放心大膽戀愛,沒有任何人能牽制我的人生。這跟我的常識相悖。他這麼說的理由是什麼?」
陸杳勾起嘴角,「你想知道?」
「這是我的條件。」
陸杳收起笑容。
顧司遠等了他一會,沒收到回復,起身就要走,「你有你的難處。」
「等等。」陸杳叫住他,「把我兒子送去南淮。」
他吐出了一個名字,「信息素阻斷劑」。
顧名思義,信息素阻斷劑,能夠消除Alpha信息素對Omega的影響,在一定意義上消除永久標記。
傳統觀念認為,如果要去除或減弱Alpha信息素對Omega信息素的附著,就要破壞兩種蛋白結合的受體介導,進入Omega腺體的Alpha信息素一旦落單,就會受到免疫細胞的攻擊吞噬,自然而然被代謝掉。
這種方式比較直接,但是很有難度,一不小心就會導致受體介質的合成困難,即使成功消除Alpha信息素,也會讓Omega的腺體功能遭到破壞。
陸白芝的團隊的目光轉向了生物酶。
因為激素分泌調劑除了有上級對下級的調節,負反饋作用之外,還有酶的分布裁剪調控。
信息素對Omega生理機能的反饋作用,經過幾個酶的作用,在不同水平上被分步驟裁剪而逐步被激活。
只要能加快作用過程中某個酶的消亡,激素的效應也就因酶的分布裁剪而得到調控,Alpha信息素的影響也就消失了。
陸白芝設計了一種只能發生一次的活化激酶,這個激酶能夠在很短時間內催化信息素反饋鏈上的下一個激酶,引起級聯激活,生理信號指數遞增,實現信息素結合瞬間逆反應。
利用這個原理生產出來的藥,最差的後果,就是讓Omega腺體中的蛋白再也無法正常與Alpha結合。
「但是,目前這個藥物還處於不穩定的狀態,比較危險。我們目前還不能把握激酶的反應速度和凋亡時間,動物試驗有好有壞,我為了不進行臨床試驗,已經承受了很多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