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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司遠噁心地狠踹他一腳,帶有攻擊性地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Alpha?」本就宿醉的人,受到Alpha信息素的精神攻擊,立馬側過身嘔吐起來。
「遠遠。」幾階樓梯上的門打開,辰年只伸出個頭,叫他。
顧司遠立馬收斂信息素,踩過那人的身體,幾步走進房中,關門。
房間只有幾平米,只能容得下一張床和一個小柜子;膩子粉刷的牆已經是變成了淡黃色,大塊污漬分散在四面牆上,覆蓋了大片塗鴉;一扇小窗是屋內唯一的採光點,半面窗還被樓上曬下的床單擋住;吸頂燈很昏暗,燈罩中還積聚了不少蟲子的屍體。
一時之間,顧司遠竟然覺得這個地方無處落腳。
看他小心翼翼侷促的樣子,辰年指了指床,「這兒可以坐。」
顧司遠這才注意到辰年。
他有些不一樣。
辰年的衣服樣式不多,工作或出席重要場合,中山裝內搭襯衫,平日的常服,多是素色的長袖棉麻T恤搭寬鬆休閒長褲。
而他今天的穿著,著實讓顧司遠開了眼界。
略帶喇叭的牛仔褲,完美修飾了他的腰臀,身上的網紗鏤空衫被一條細細的腰帶掖住,夾克衫外套半遮住衣衫下的線條,讓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脖子上的頸鏈,掛墜剛剛好卡在喉結下,隨著他聲帶的運作而晃動……
「你……穿成這樣?」
辰年上下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嗯,我是一個需要供養Alpha的Omega,自然會選擇來錢最快的方式。」
他指著顧司遠,「你這身高定西裝也得換下來。」
說完他從柜子里拿出一整套衣服,「給。」
顧司遠接過,左右環顧,眨了眨眼,「就在這換嗎?」
辰年微微一笑,「這兒小,恐怕只能這樣了。」
顧司遠有些不好意思,背過身子把衣服換下,他能感覺到辰年正毫不掩飾地打量著自己,耳朵有些發熱。
辰年給他挑了一套白色的西裝搭花襯衫,西裝不是新的也不合身,肩線寬,腰身肥大,西裝口袋邊還被蹭黃了。
他連連皺眉,卻不敢多言。
辰年從兜里掏出來一枚駁頭鏈胸針,幫他扣上,「這是我找方姝買的微型攝像頭,開關在扣子後邊……嗯,還是挺帥的。」
「嗯……」顧司遠側臉,沒話找話,「我想著來早一些,熟悉一下環境,沒想到你比我先到,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他昨晚就沒怎麼睡著。
跌跌撞撞回到家裡,感覺一切都不太真實。
驚訝,喜悅,擔憂,愧疚,這些情緒夾雜在一起,促使他腦中的想法層出不窮。
「我昨晚就住在這。」
「什麼?!」顧司遠驚了,「你昨晚半夜一個人打的到這,住這種地方?」
辰年認為理所應當,「這些天都住這。上完鍾,回家休息,很合理。」
「辰年!」顧司遠快被他逼瘋了,「你是一個Omega,大半夜來這種地方睡覺,你就不害怕嗎,萬一……」
「這種地方?什麼地方?」辰年反問,「所以,你是更希望我住在陸易的房子裡嗎?」
他語塞。
辰年低頭笑了笑,「放心吧,這種地方,我住過很多年,比你想像的更熟悉。」
顧司遠突然察覺他一點兒都不了解辰年,從始至終,都知道他的來路,也不明白他想要往哪走。
不多時,門被敲響。
「顧晨,顧晨。」
辰年起身開門。
門外一個身材微胖,頭油鋥亮的人一見到人,就抓著他的手臂往外拖,「趕緊地,再晚就要等了,上午那個醫生是手藝最好的一個。」
顧司遠一步上前,甩開來人,「幹什麼呢?」
那人明顯是沒有預料到房裡還有人,呆了一下,馬上戲謔地看著辰年,「顧晨,你不是說,你從不把客人帶回來嗎?」
辰年緩慢眨了眨眼,「這是我的Alpha,阿遠。」
那人的馬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哦,這就是你那個賭鬼老公啊。」
他上下打量一番,「長得可真不錯,怪不得你對他那麼死心塌地。」
「遠遠,這位是樓上的鄰居,阿澤,他給我介紹的活計,做完手術,我們就能把錢還了。」辰年的語氣與往常並無不同,清清淡淡地說著這些謊話,竟然沒讓人感覺到異樣。
阿澤輕車熟路地帶著他們走向那個診療中心。
辰年緊挨著他在前面走,顧司遠半步落後跟著。
阿澤回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顧司遠,不放心地強調,「咱們可說好了,事成之後,該給我的診療費可不能少,萬一你這賭狗老公,拿到錢之後就跑了,你也不能賴帳。」
「放心吧,阿遠最近找了個正經活計,答應我不會再賭了,他也是擔心我,才會跟過來。」辰年說這些話時非常自然,一句卡殼都沒有,真情流露。
顧司遠閉著眼睛深呼吸,他覺得自己快要心梗了,他這是腦子抽了才會答應辰年幹這些事。
---小劇場---
陸易覺得自己要瘋了。
正常人不會把自己正在熱敏期的Omega遺棄在家裡,也不會把他送給朋友。
他禽獸不如。
回想那天晚宴,辰年離開後,陸易在大廳里心不在焉地應酬,注意力一直放在他消失的方向,好不容易等到兩人再次出現,辰年與那個Alpha相談甚歡、依依惜別的樣子刺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