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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首的話。」主策劃道,「主打的核心的概念會更貼近自然,因為作曲那邊說靈感是取材於光影變幻的瞬間,這個『隙』字也是形容這個瞬間。」
她頓了頓,「編舞倒是好編,應該是偏向清爽簡潔的風格。」
「但是……」
「是覺得撐不起主打嗎?」解夕朝問。
主策劃有些訝異地看向了他:「對。」
其實排序就代表了偏向,一共四首待定的主打,這首排位第三,在負責策劃的小組眼中,這並不是最合適的選擇。
她想了想,「現在流行做概念,你們的團名是鳳凰嘛,取的就是浴火重生的意思,本身這個概念是很宏大厚重的,和這首適配度不高,當個副主打可能更合適。」
她頓了頓,「我們這邊的想法是,一專算是用來定調的,出道專的主打是後面所有專輯的概念開端,所以還是選一個發揮空間比較大的概念路線比較好。」
把心裡的想法說完,她心裡的意外還沒散去。
一般來說,新人基本都是跟著公司的策划走的。很多團出道都是直接買成品歌,或者直接把整個專輯給到藝人,然後讓他們去適應風格。
他們原本以為今天的選歌會是看在了艾清源的面子上——
或許公司原本的意思也是這個,但漸漸的,重心確實就不受控制地偏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然而,她沒想到,讓她覺得驚訝的,還不止於此。
她說得有道理,房間內許多人都默然不語,陷入了思考。
解夕朝也不例外。
只是,思考過後,他開了口。
「您剛剛說。」他道,「可以改,是嗎?」
霎時間,原本就有些忐忑的主策劃聽到自己心裡「咯噔」一聲。
她的預感成真了。
-
會議結束,解夕朝和鄒意走在最後。
鄒意猶豫了片刻,還是道:「其實第一首主打也很不錯。」
解夕朝放慢了腳步,走在他身邊。
他挺討厭這種開會的。之前系統內部開表彰會,他明明是領獎的那個,但總能找到機會躺平。
這會兒不能躺平了,整個人就感覺消耗很大。
他吸著奶茶:「嗯嗯。」
鄒意:「……」
這是根本就沒有在聽吧。
事實證明,他的估計是錯誤的。
解夕朝咽下奶茶,終於騰出空回復他: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
鄒意當然不會是覺得他麻煩,只是又習慣性地站在了他的角度。
選主打哪首都行,說實在的,當今的時代,好歌難求,比起歌曲質量,像Newstar那樣另尋捷徑也不是不能賺到錢。
最主要的是,解夕朝不是盛弘的藝人。
不是盛弘的藝人,而且還有點兒競爭關係。說實話地位是比較尷尬的。
他是覺得解夕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解夕朝道:「哥,你就當我強迫症吧。」
他實在受不了自己要參與的專輯只是「還行」、「還不錯」的地步,旁人的眼光他無所謂。而且他知道,其實除了管理層,大家都是打工人,只要不添麻煩,沒那麼容易產生偏見和反感。
回到宿舍一起吃了個飯,解夕朝就進了作曲室。
他沒直接開筆記本,而是隨手拿了個用來記靈感的本子,把幾個關鍵詞寫在了上面。然後,就點開了那段讓他覺得挺驚艷的demo。
demo循環到第三遍,有人敲了敲門。
解夕朝說「進」,對方推門進來,意料之中的,是傅文澤。
*
傅文澤帶上了門。
解夕朝習慣工作前先洗個澡,傅文澤大約是被他傳染的,也習慣性地早早先洗漱。這會兒兩人都穿著家居服,看上去倒很有在家的感覺。
解夕朝給他拉了把椅子,隨手招呼:「坐。」
傅文澤坐下來:「我路過,馬上就走。」
嘖。
解夕朝道:「你這麼說,我可要去鎖門了。」
傅文澤就笑了。
他沒再逗解夕朝,反正也逗不著。
於是,他直接簡單地道:「你想到哪一步了?」
解夕朝把草稿推給他,傅文澤拿過去認真地翻看著。
如果要說這個團能有誰和解夕朝一起討論創作的事,解夕朝知道,那確實只剩下向來自產自銷rap的傅文澤。其餘三個人里,兩個跟他同組,頂多寫個詞,剩下一個艾清源……
算了。
而且白天選歌會上,他就能看出傅文澤是個有想法的。
所以傅文澤會來,完全在解夕朝的意料之中。
草稿不多,傅文澤簡單翻看完,就道:「你這是想大改?」
「不算吧。」解夕朝想了想,「曲不改,詞也稍微貼著概念動一下,就是編曲重新做。我感覺一半一半?」
傅文澤:「……」
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只好道: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
「有。」解夕朝道,「幫我理下思路。」
傅文澤頓了頓:「從頭開始吧。」
解夕朝頷首。
他把草稿翻到第一頁:「首先,我覺得這首的原版確實從概念和歌曲本身的層次來看,都有些單調了。不,也不能說是單調。」
他用了一個更溫和的詞,「不太適合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