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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自很多人。

  認識的。

  不認識的。

  甚至有很多人都沒有打上備註。

  岑樹依次點開,看著他們發來的一張張圖片,隔著屏幕,鬱金香開的燦爛,在這個寒冷到幾乎令人絕望的春天。

  這天下午。

  謝彪刷到一條新的朋友圈。

  簡簡單單一行字——

  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

  謝彪看見立馬點了個贊,接著評論道:【妹啊,我還是站你這邊的。】

  除了他之外。

  也有許多人評論。

  基本上都是可惜,或者祝福之類的話,其中也有幾條畫風完全不一樣的,紛紛驚訝什麼時候開了個花店,怎麼她一點都不知情,而這些消息,統統沒有收到回復。

  大半個月後。

  又一個快遞送達。

  和上次幾乎一樣的包裝,打開來,是一盒新的鉛筆。

  又一個月。

  收到一盒新的鉛筆。

  一月。

  又一月。

  往後的每一個月的這天岑樹都會坐在門口的長椅上等著,這樣一來二去,時間從春天走到夏天,走過秋天,很快便進入了漫長的冬季,過完一個冷清的年,新一年的春天到了。

  鬱金香今年沒開。

  一支都沒有。

  岑樹照舊隔兩天澆一次水,一次不落,這似乎成為他生活的某種習慣,就如同他每個月都會在長椅上等著,從新一年的春天等到冬天。

  這年冬天,新冠擊潰了大多數人,岑樹在那段持續高燒渾身疼痛的時間裡總會想起一個人,想到後來,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如果是夢,他希望夢永遠不要醒來。

  除夕當天。

  岑樹去了趟墓地。

  他給岑光和掃完墓,上了幾炷香,買來的各種面幣的紙錢和元寶點燃,在一片跳躍的火光之中,在絢爛的虛無之後,他的聲音顯得如此的縹緲,「爺爺,她過的好嗎?」

  沒有人回答。

  也不會有人回答。

  都說新年新氣象,在疫情之下這句話或許有了新的解讀,雲水街上的店鋪在經過了這艱難的幾年之後終于堅守不住陸續倒閉,一眼望過去都是新的招牌和面孔。

  謝彪原本以為疫情結束之後生意會好轉,在經過春節的慘澹營收以後也止不住發愁,猶豫許久終於在一個輾轉難眠的深夜做出了轉讓的決定,只是剛給岑樹發了微信,沒多久,收到了他主動降租的消息。

  謝彪:【真的啊?】

  岑樹:【嗯。】

  謝彪:【那我就繼續幹著了。】

  岑樹:【嗯。】

  謝彪的心情可謂是一下就好了起來,直接降租一半,這天上掉餡餅的事也能讓他碰見,【感謝岑總。】

  這件事以後,謝彪來找岑樹的次數頻繁了很多,只是絕大多數時間都不會碰見人,他於是今天在門口放一盒水果,過幾天放一袋零食,跟送外賣一樣隔三差五的投送點什麼。

  這天下午。

  岑樹在長椅上坐著。

  謝彪已經在店裡看了他大半天,從一早看起,看到現在,接了個電話,他出門提著東西放到櫃檯上,轉身朝外走,走到岑樹邊上站著,「快遞還沒到呢。」

  岑樹嗯一聲。

  謝彪:「還等多久?」

  岑樹:「不知道。」

  謝彪嘆氣,「去我那等吧。」他說著伸手把岑樹拉起來,不知是岑樹瘦了,還是他最近健身效果不錯,拉的很是輕巧,「哥給你準備了驚喜,趕緊的,走走走。」

  謝彪說的驚喜是個生日蛋糕。

  岑樹直到蠟燭點燃,生日歌都開始唱起來的時候,都還是呆滯的神情,謝彪推著他吹蠟燭,許願,全部弄完,聽見他問了一句:「我的花呢?」

  謝彪疑惑,「什麼花?」

  岑樹說:「上次生日的花。」

  謝彪努力想了好一會,終於想起來,「那個啊,在櫃裡呢。」他很快找出來,遞過去的時候說:「雖然說Nora是個好姑娘,但過去兩年了,人要往前看,有些人該忘咱還是得忘。」

  岑樹沒說話。

  謝彪拍了下他的肩,「不說了,今天生日,咱快快樂樂的。」

  快遞在吃蛋糕的時候送到,鈴聲響起來,英文歌十分的耳熟,只是不等謝彪再聽兩句到底唱的是什麼,人已經不在面前了,他跟著出去,看著岑樹在面單上簽了字,走上前。

  謝彪好奇問:「這裡面到底是個啥東西?」

  岑樹說:「鉛筆。」

  謝彪挑眉,「畫畫的。」

  岑樹點頭。

  謝彪笑,「該說不說人還是挺有心思,一個月寄一次,兩年,二十四次。」

  岑樹說:「二十五。」

  謝彪聞言皺眉,立刻就開始算了起來,乘法口訣背了兩遍都覺得是二十四,正要開口去問,忽然聽見他說:「沒有了。」

  謝彪不解,「什麼沒有了?」

  沒有人回答。

  留給他的只有一個背影。

  謝彪再次見到岑樹。

  是一天後的傍晚。

  那個時候他正靠在門口的躺椅上等他的外賣,忽然看見一輛計程車從門口經過,接著停在了花店門口,車上下來一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直奔花店的玻璃門而去。

  門似乎沒鎖。

  他看見母女二人很順利的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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