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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車開遠。
失去蹤跡。
被留下的人才終於舍的離開。
明燦回去以後便直接在床上躺了下來,房間內還未來得及收拾,空氣里瀰漫著糜亂又悶熱的氣息,她滾了一圈,側身看著窗台上只剩綠色葉子的玻璃瓶,腦海里浮現出他們最後的對話。
「我走啦。」
「嗯。」
「下次再見。」
「再見。」
下次是什麼時間?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已經開始期待了。
明燦躺了會才開始收拾房間,被單枕套全部更換新的,窗戶打開通風,順便找了把剪刀把鬱金香開謝過後的莖葉盡數修剪掉了,這樣可以保存更多的養分,為明年復花做準備。
她當時種花球的時候特意做過功課,水培只能開一年,土培開花的年份會相對長些,保守兩到三年,所以她才選擇了土培。
忙完洗了個澡。
她靠在床上給岑樹發了個微信。
明燦:【到哪啦?】
岑樹:【馬上到玉溪。】
明燦:【好的。】
明燦:【有點困。】
岑樹:【你困了先睡吧。】
岑樹:【不用等我。】
明燦:【沒事。】
明燦:【我等你到了再睡。】
明燦:【小貓乖巧.jpg】
岑樹回了個他最近經常會發的那個小貓抱抱的表情包過來,是從明燦這裡順過去的,很明顯他應該是用的很順手了。
明燦忽然生了好玩的心思,【送你一些新的。】
發完她把以前收藏的表情包一頁一頁的都往下翻了一遍,看見可愛的或者有趣的便點一下,她每點一下,屏幕上便彈出一個新的表情,到後面直接被她刷屏了。
岑樹就看著屏幕不停的自動往上。
一個接一個。
跳得他眼睛都快要花了。
明燦還在不停的點,嘴角咧著,直到她一個眼花沒看清,把一張有機會一起睡覺的貓咪錶情點了出去。
笑容瞬間凝固。
反應半秒。
她迅速長按點了撤回。
明燦看著屏幕上多出來的你撤回了一條消息,心裡不禁感嘆,還好她反應的快,要不然被他看見了那多尷尬,正想著,看見對面沉寂了許多的黑白頭像後面跟出來一條消息。
岑樹:【好。】
明燦:……
他說的眼神不好是騙人的吧。
明燦尷尬到抱著手機在床上來回滾了好幾圈,看著屏幕上明明很簡單卻極具殺傷力的一個字,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最後索性選擇了裝瞎,手機扔在一旁,閉上了眼睛。
岑樹到學校的時候已是凌晨,寢室早已關門了,好在樓下門衛大爺和他是老鄉,平時比較好說話,加上他以前有事沒事還會給大爺分兩包煙,半夜被吵醒倒也沒說什麼,開了鎖便讓他上去了。
室友都還沒睡。
見他推門進來紛紛驚訝。
「喲,院草回來了。」
「院草今天怎麼又沒來上課?」
「現在出學校要看出門條的吧,院草怎麼找葉導說的,請教一下。」
「院草?」
岑樹仿佛沒有聽見,徑直走到他的床位邊上停下,單肩包放在桌上,打開,從裡面拿了兩件衣服便往洗手間裡去,開燈,轉身關上門。
門外幾人對視一眼。
看戲的眼神。
半分鐘後。
洗手間的門打開。
岑樹的上半身不著一物,手臂上的紋身暴露在空氣下,頭髮濕透,褲腿也濕了一片,他眼神掃視了房間內或坐或躺的人一圈,視線落在最近躺著的人身上,「陳應澤。」
陳應澤刷的坐起來,「院草喊我有事?」
岑樹淡淡說:「我的洗髮水呢?」
陳應澤皺了皺眉,片刻,露出個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昨天打掃清潔給扔了,害,我這問了圈都沒人認領,以為是沒人要的呢,忘記我們院草大人昨天不在了,失敬失敬。」
岑樹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陳應澤語氣為難,「小弟沒院草那個能力,這大半夜的寢室關了也出不去門,要不院草今天就先將就著睡一覺,明天睡醒了我逃個課給院草買瓶新的放回去。」
岑樹冷漠說:「不必了。」
「也是,誰不知道我們院草有錢呢,看不上我這三瓜兩棗的也正常。」陳應澤長嘆一口氣,「害,不說了,睡覺。」
他說著兩腿一蹬躺下來,衝著還在玩的兩人大聲嚷了一句,「都幾點了還不睡覺,趕緊上床,別吵著我們院草休息,小心葉導知道了又要挨罵。」
岑樹重重地帶上了門。
門框肉眼可見地顫抖了幾下。
陳應澤冷笑一聲,朝著門大聲抱怨道:「長得帥了不起咯,還院草,我呸,也不知道葉導怎麼想的,網課說不上就能不上,請假就批,出門條一要就給,就你媽的雙標。」
岑樹打開手龍頭。
水聲掩蓋住門外的嘈雜。
他閉上眼睛,安靜地站在水下,從頭頂傾注而來的寒涼讓他的意識格外的清醒,他清醒地想起一個人,想起她帶來的溫暖,也清醒地發現,他現在非常的思念她。
正如這正流淌的水。
綿延不息。
岑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寢室的燈已經關上,不大的房間裡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對面床上傳來一陣陣的鼾聲,稍遠的兩張床上直播聲和遊戲背景音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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