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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雪點頭,「Gerald等會就回來了,應該沒什麼事,你們需要幫忙的話說一聲,我們趕過去。」
明燦彎腰往裡,「謝謝。」
說完關門。
車迅速往前駛去。
明燦靠坐著,讓岑樹的頭倚在她的肩上,她看見窗外的場景在不停的後退,與此同時腦海里許多畫面閃過,她想到去花市的夜晚,奔赴葬禮的清晨,還有那個他們一同奔逃的上午。
她溫聲說:「很快就到了。」
「嗯。」
微弱的聲音從她肩頭響起。
沒由來的。
她突然很想哭。
到了醫院,急診科,找個空著的地方坐下,幫著岑樹把羽絨服勉強穿在身上,圍巾裹一圈,明燦匆忙起身去掛號,由於沒有帶身份證只能填身份證號,她想起來從12306里找到之前的購票信息,靠著搜尋引擎和記憶補全了號碼。
交完錢。
護士給了根體溫計讓先自己量。
明燦拿著往回走,這裡四處瀰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人們步伐匆匆,哭聲和議論聲此起彼伏,混亂,不安,來到這裡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這樣,她也不例外。
「阿樹,我們量一□□溫。」
岑樹聞聲睜開眼睛,他比起來之前清醒了一些,見狀抬起手臂想要拿過明燦遞過來的體溫計,抬了抬,只堪堪抬起了幾公分,他顯然還是沒有什麼力氣。
明燦抿了下唇,「我來吧。」
岑樹頓住。
明燦已經伸手碰到了他左邊衣領,稍往下扯,她接著把拿著體溫計的那隻手往衣領裡面伸去,他的肌膚很燙,連帶著讓她覺得自己的臉也變得滾燙起來。
體溫計是冰涼的。
她的手也是。
岑樹能清晰地感受到這來自外界的,不屬於他的溫度,他下意識地想要往後縮,但最後都沒有動作,任憑那雙手從他的鎖骨滑落進去,經過他的胸口,在這之下,心臟劇烈跳動著,與他的呼吸一起不自覺加快。
「手臂抬一下。」
他聽見頭頂響起溫柔的聲音。
迅速回神。
「嗯。」
明燦依著感覺把體溫計的一端放到他的腋下,察覺到他的動作,估摸著應該是夾緊了,手抽出來,她順便把衣領幫他往上扯回去,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他裸露在外的鎖骨盡頭覆著一截紋路,不長,一直延伸著往裡。
她想起來之前見過的他手臂上的線條。
原來。
樹枝的起源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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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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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溫量完。
40.2℃。
溫度已經算是非常高了。
明燦嘆口氣,她估計這都不是燒的最高的時候,想到在她發現他之前,都不知道已經在地上躺了多久,她忽然覺得很心酸。
「阿樹。」
岑樹含糊應聲。
明燦搖頭,「沒什麼,喊你一聲。」
剛說完。
有女孩捂住肚子滿臉痛苦從的走過來。
明燦見狀趕緊起身,側身站在岑樹的前面,「坐這裡吧。」
一旁的阿姨應該是女孩的媽媽,她感激地拉著人坐下來,道了謝,順嘴問道:「姑娘,你男朋友是生了什麼病啊?」
明燦一愣,「朋友,發燒了。」
「我以為是你男朋友呢,不好意思啊,誤會了。」阿姨抱歉笑笑,又說:「這季節流感挺多的,不能仗著自己年輕就不管了,我看你這朋友穿的少,這樣不行的,還是要多注意。」
明燦當然知道岑樹為什麼會發燒,除了昨天看日出的時候吹了風,她想不到別的理由,默了默,點頭,「您教育的是。」
說完。
她抬手往胸前那顆腦袋上揉了揉。
「聽到了嗎?」
岑樹低低地哼一聲,也不知道是想說聽見了還是沒有聽見,但他現在燒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明燦就當他是默認了。
幾分鐘後。
醫生叫到他們。
明燦攙著他進去,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醫生查看一番後讓先查個血看下情況,沒其他問題再去輸液,考慮到岑樹燒的比較高不方便上樓,和她說了個名字讓出去繳完費找這個護士抽血。
意料之外的。
抽血的過程不太順利。
明燦是在把岑樹的袖子往上挽到小臂之後才意識到,這個一貫沉默,平日裡看著無所畏懼的少年,竟然會畏懼抽血。
即便他此刻的意識很薄弱,但恐懼很明顯,手臂上的青筋逐漸暴露出來,比他的那簇紋身還要顯眼,交雜在一起,黑色里長出青色,一眼望過去仿佛是枯樹抽出了新芽。
「放鬆點。」
護士用棉簽把碘伏擦在他手腕上,溫聲安撫著,「相信我,不會痛的」
岑樹別過眼。
明燦見狀立即伸手把他的腦袋往自己的方向撥了下,讓他可以靠在她胸前,就像那天夜晚他朝她伸出援手一樣。試圖用這可觸碰到的溫暖,讓他短暫地逃避掉這令他生畏的畫面。
一秒。
兩秒。
……
「好了。」
護士笑著把採血管放到旁邊,「不痛吧。」
岑樹聞聲轉頭。
心頭瞬間湧上了一陣失落。
他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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