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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康子暉什麼時候帶人談生意,側面打聽一下倒不難,但買通身份混進來,著實花了她不小力氣。
她當然會好好利用。
等了半天,沒等到人說話,只有『唔唔』聲,她才哦了聲,把封口膠帶撕掉:「繼續說。」
對醉了的康子暉來說,她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半點力氣。
他把她從祖宗開始問候了一遍,嘴裡不離操啊剁啊一些發泄性的話語,罵累了頭腦還要昏昏沉沉地搜索一會兒詞。
「你慢慢來,我又不急。」
莊靜檀手裡把玩著一支小巧精美的匕首,刃身比尋常款要寬一些,但黑色塗層做了特殊處理,刀尖鋒利無比。
她細心地擦拭,看也不看康子暉一眼。
「我只是想問點普通問題而已,比如你有什麼夢想啊,特別想做成什麼事啊——哦,跟你今晚見面的老闆合作肯定算一個,你想彎道超車嘛,能理解。」
莊靜檀化了眼線,這讓她變成了一隻明媚又陰鬱的野生狐狸。
她放輕語氣,笑意輕快。
「但是沒關係,會黃的。你想做的所有事,都會失敗,我保證。」
「發什麼x瘋……」
康子暉只以為她是想當S,在胡言亂語,邊受限於綁在空中打轉,邊輸出著對罵的話。
「你這個x子,等老子下來了,跟齊卓打招呼,把你這個xx扔出去,我再讓我家養的狗把你嘴咬爛讓你x話多……」
「嘖,志向這麼遠大?」
莊靜檀愉快地拍了拍手心:「厲害。」
她忽然把繩索一松一放,讓康子暉重重降落在地上。好在有一層地毯,勉強抵擋了下五臟六腑差點移位的痛苦。
康子暉人還沒緩過氣來,模糊的視野里就見女人蹲在他身邊,同時重要部位傳來一陣莫名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遊走,他剛想說現在討好晚了,突然感覺到襠部一涼——
外褲被一刀劃爛了!
……什麼東西。
刀?
這下康子暉另一半酒也強行醒了,眯著眼總算看清了對方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但很快,他被對方強行戴上了個眼罩。
「你說你要是進醫院一陣,還有空跟人談合同嗎?你要是沒法給你家傳宗接代了,你爹還會認你這個兒子嗎?」
莊靜檀蹲在旁邊,手臂墊在下巴底下,好奇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康子暉有種預感,面前的人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後知後覺地感到恐懼從脊椎處緩緩聚攏,升起。
莊靜檀剛想說什麼,突然聽到什麼動靜,眉頭蹙了蹙,撐了把膝頭站起身來。
康子暉看準了時機,剛要掙扎著坐起來,打算跳到門口去頂開包廂門,下一秒卻被破風的尖利匕首扎在身側地毯。
離他手臂只有不到兩厘米。
眼罩蒙著,只感覺對方的陰影壓過來,把他所有暴怒殺人的欲望壓回心底——
女人一腳,結實無情地踩在他喉頭,碾著他的喉結,輕聲道。
「你以為我是跟你過家家酒呢?」
「我只說一遍,因為我不想讓你過得太輕鬆,所以它暫時沒切斷你的喉管,你以為現在在這裡殺了你需要多久?三秒鐘。多於這個數字,你可以下輩子來找我討個說法。」
莊靜檀耐心地說完,又問他:「再讓我看見你亂動,我會先閹了你,再給你放血,聽清了嗎?」
康子暉僵著沒動。
莊靜檀顯然耐心全失,她鬆開腳,往後退了半步,一腳乾脆利落地踹過去:「問你聽清了嗎?」
康子暉咬牙蹦出幾個字。
「知道了。」
莊靜檀冷笑一聲,轉身向窗邊走去。
山水堂這個包廂位置偏,但有一點好,能看清華禹門口進出情況。
她耳朵尖得很,剛剛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浪,莊靜檀覺得有點熟悉,走過來一看,果不其然。
一輛銀灰色混動Revuelto超跑,線條銳利如雕刻,是她在斯珩車庫裡見過的車。他開得少,但偶爾沒公事,也會開一兩次。
現在已經過了元旦六天了,上次聯繫的時候,他明明說至少要到十來號回來,現在倒是提前來了。
他也喜歡來這兒玩?
莊靜檀待在窗邊沒動,臉頰被屋內的暖氣烘得微熱,視線很淡,似乎沒什麼焦點,過了會兒收回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康子暉。
他有可能知道她在這,有可能不知道,但是突然撞上她。
無論哪個,都會把局面搞得很難看。
莊靜檀去掛著的外套里拿了片卸妝巾,擦著,想著。
她現在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殺了康子暉,這很簡單,然後可以不用管斯珩那邊想幹嘛了。
第二個,放了康子暉,然後等著他去斯珩那兒發瘋抱大腿告狀——雖然康子暉看起來沒認出她,但是斯珩長了腦子,他認得出自己。
那斯珩應該會跟她算雙份帳,畢竟再怎麼樣,康子暉跟他還是有血緣關係的。
還有第三個最幸運的走向,斯珩壓根不會知道她在這,自己也是來玩的,玩到她走了他也不知道。
但是幸運會降到她頭上嗎?
以前沒有過,她不會信現在就能有。
人不能總抱著僥倖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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