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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不多,應該就半瓶紅酒。」許騁的聲音有點悶悶地,估計是已經躺下了。

  何烯年等了一會兒,許騁也沒說話,猜想他應該累了,打算結束這通電話,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許騁卻突然拖長了聲音,懶懶地說:「年年,想你了。」

  手機貼著何烯年的耳朵,許騁的聲音通過手機傳過來,鑽進他的耳朵里,聽得何烯年耳朵都發燙,半邊身子都麻了。

  何烯年躺在被窩裡扭得跟蛆一樣,扭了半天,才把頭埋在被窩裡,做賊似的小聲說:「我也想你了。」

  許騁的低沉的笑聲傳過來,何烯年聽得心跳加速。

  「那怎麼辦,我來找你?」許騁笑著說道。

  何烯年本能地想說好,但是想了想,還是說:「別了,你年末不也挺多事的,多麻煩。」

  許騁似乎要睡著了,過了一會兒才回,「不麻煩,但我這兩天確實走不開。」

  何烯年在被窩裡輕聲說:「嗯,沒關係的,過兩個星期我就回去了。」

  可能因為聲音悶在被窩裡,加上他故意放低音量,總之這句話通過電波傳到兩千公里外的城市,傳到許騁的耳朵里的時候,溫柔得不像話。

  許騁聽得四肢百骸都湧上了一股暖意,全身都好像泡在春天的溫泉里,連心臟也泡得酸酸的、軟軟的,舒服得睡意也涌了上來。

  何烯年聽著那邊許騁不再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他綿長的呼吸聲。

  他安安靜靜地聽了一陣,然後很輕很輕地說:「騁哥,晚安。」

  這兩天,他們一個在南方忙的腳不沾地,一個在北方睡成一頭豬。

  年廿九那天,劇場人格外多,何烯年他們表演完今年最後一場演出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他們回到後台,何烯年望向窗外才發現,下雪了,他走到窗邊,打開窗戶,然後掏出手機給許騁拍了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

  視頻傳出去一會兒,不知道哪個人的手機「叮咚」一聲輕響。

  何烯年心說怎麼這麼巧,前邊就有個工作人員喊了他一聲,他收起手機應了聲。

  工作人員說:「何老師,剛剛有人找你,還捧著花兒呢。」

  李瑜在旁邊陰陽怪氣道:「時不時又有小迷妹托關係進後台給你送花啦,真羨慕,怎麼我就沒有呢。」

  何烯年笑著說:「給你給你,把你酸的。」然後又問工作人員,「怎麼又有混進來的了,人在哪?下次還是跟他們說一聲吧,老是讓他們破費怪不好意思的。」

  工作人員指指他身後笑著說,「喏,這次不是混進來的,正正經經出示了工作證進來的。」

  何烯年疑惑地轉頭看向工作人員指過去的方向。

  許騁捧著一束何烯年叫不出名字的花,笑著看他,身後是何烯年剛剛才拍給他的雪景。

  何烯年愣了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著許騁捧著花一步步走到他身前,說:「這束花還是得你收,不能給別人。」

  在南城那會兒,何烯年那麼明顯的追求許騁,團隊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事兒,但是這麼高調的示愛還是頭一回。

  有幾個小女生捂著嘴小聲哇塞,還有的在拍照。

  許騁把花遞給到何烯年懷裡,何烯年遲鈍地反應過來,木木地接過花,然後問他:「你怎麼來了?」

  許騁笑了笑,「陪你過年來了,應該不算太晚吧。」

  何烯年捧著花,他能聞到花香,此刻終於反應過來,許騁真的來了,他笑著說:「不晚。」

  兩人黏黏糊糊甜甜蜜蜜地對視,絲毫不管周圍的目光和竊竊私語。

  有人小聲說:「你看他們的對戒。」

  「看到了看到了!嗚嗚嗚,磕到真的了。」

  李瑜適時起鬨,「許總請吃宵夜吧!」大家都挺熟的,李瑜說了之後挺多人都跟著起鬨。

  許騁握著何烯年的手,轉頭跟李瑜說:「辛苦大家了,今晚大家宵夜、k歌都我買單,大家吃好喝好。」

  關笙問:「許總你不去嗎?」

  「我不了,我在你們不盡興。」許騁笑著說。

  關笙繼續賤兮兮地問:「那何老師呢,何老師去嗎?」

  許騁依舊笑著,好脾氣地回答,「何老師要陪我,他也不去了。」

  周圍又是一陣起鬨聲,何烯年搖搖頭,有點不好意思,只是和許騁十指緊握著不說話。

  唉,一把年紀了突然這麼浪漫,臉皮再厚也遭不住。

  何烯年看看花、看看窗外,就是不和任何人對視,直接裝死。

  許騁突然說:「王導,今晚我不在,麻煩你照顧一下大家,到時候帳單直接轉給我就好。」

  王荼有點心不在焉,被他cue到,頓了頓才說好。

  眾人收拾了一會就散了,許騁牽著何烯年走在最後。

  何烯年看著前面勾肩搭背蹦蹦躂躂的陳昊朗和軒仔這些小朋友,說是小朋友其實一個個都十多歲了,他們青春最好的幾年都在舞獅裡面度過了,也在這個年紀吃了很多其他小孩一輩子都沒吃過的苦。

  但是這幾年來何烯年沒見過他們因為訓練流過一滴淚,哪怕摔得全身青青紫紫都沒有。

  陳昊朗唯一一次哭還是因為不小心讓何烯年受傷了。

  現在想想,他們好像一直是笑著的。

  何烯年在他們身上看到了生生不息的美好,那是何堅乃至他爺爺希望他能擁有、傳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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