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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則臨第一次見他,是在主席台前。池衡念檢討時故意把我錯了讀成『我挫了』,那時台下哄堂大笑,年級主任的臉都青了,池衡一隻手插兜,笑得坦蕩。

  第二次。是池衡逃課。俞則臨負責紀律工作,當他找到池衡時,池衡叼著糖蹲在學校廢棄牆打遊戲,嘴裡不乾不淨罵著你是傻逼嗎躲都不會躲。那時候俞則臨對池衡沒什麼感覺,只想把他的名字記下,報告給段長。趕巧那時出現一隻小貓,大概是餓慘了,小貓鼓起勇氣去貼池衡的腳踝,虛弱地叫喚著。

  池衡讓小貓走遠點,別打擾他打遊戲。小貓不依,喵喵叫著。池衡沒辦法,把手機揣口袋,拿出早上順手放口袋的麵包,撕成碎餵貓。

  小貓吃得開心,池衡嘴上說『都怪你讓我掛機,現在我隊友指不定在罵我家人呢』又說『我連家人都護不住,我可真沒用啊』,俞則臨站在拐角處聽,忍俊不禁地勾了下唇。

  池衡大概有潔癖,碰小貓時斟酌了很久,才輕輕碰了下貓咪的頭,但很快就收回手,一臉無措地看著小貓,仿若被摸頭的是他自己。

  那時俞則臨根本沒有預料,這個逃課打遊戲的男生會住進他的心裡。

  第十六年,他的小島闖進一個莽撞的人。

  自此,暗無天日的島嶼迸發出鮮艷的色彩。

  小島不再是孤島。

  後來,小貓的零食從麵包變成貓條、凍干。

  俞則臨情不自禁地往廢棄牆走,偷看少年與貓。

  直到某天,貓和池衡都不見了。俞則臨那天心情不佳,卻說不上為什麼。

  等到第二天,池衡和貓都出現了,池衡餵它吃貓條,沮喪地低喃:「不好意思啊貓大爺,我家母上對貓毛過敏,我沒法養你了。你好自為之吧啊。」

  俞則臨有一瞬的觸動,想把貓帶回家養。只是他沒有時間精力以及錢,來撫養這隻貓。

  再過一段時間,廢棄牆只有池衡,沒有貓。

  這段記憶在俞則臨腦海封存了十年。

  「喂,想什麼呢。」

  池衡沒好氣地又踢他,「跟你說話呢,你看著我出神什麼?」

  俞則臨恍過神,微張唇:「...沒。」他匆匆低下頭調整情緒,折好毯子放在一邊:「走吧,換哪?」

  池衡哪知道,剛才沒問林炘,只顧著和俞則臨說話了,這人倒好,看著他半天不答話。池衡的好脾氣被他磨了乾淨,這會也沒說什麼好聽話:「長著一張嘴天天就知道問,眼睛幹嘛去了?跟著大部隊走吧。沒想到食堂的戲份就一個。」

  俞則臨站起身,和他同步走:「從那以後張淮就不去食堂了。」

  「為什麼不去?」池衡不自覺地和俞則臨探討起角色想法,「就因為被陳霄抓了一次,心虛了?」

  俞則臨搖頭,輕聲說:「陳霄沒去抓他。」

  他說得很小聲,池衡饒是在他旁邊也沒聽清,池衡皺了皺眉:「你蚊子叫呢?」

  俞則臨反過來問他:「如果你是張淮。陳霄沒抓包你,也沒找你麻煩,沒讓你簽字的情況下,你為什麼不去食堂吃泡麵了?」

  「吃膩了?」池衡思索著,「我高中的時候吃泡麵都吃吐了,後來學校旁邊擺了不少攤子,我們就讓他們從停車棚那塊送來。」

  俞則臨頓頓:「停車棚的牆那麼高,怎麼送?」

  池衡興致勃勃:「我們停車棚那邊柵欄壞了,特大一個洞。我們要吃什麼就跟攤子的阿姨說,裝好了用晾衣杆叉著塑膠袋送上來。」

  「那樣怎麼付錢?」

  池衡鄙夷地看著他:「你是傻子嗎?當然用手機轉帳了。」

  俞則臨面色不改:「我那時候沒手機。」

  池衡稍稍愣了:「你不是跟我一樣大嗎?」

  「嗯。」俞則臨說,「當時沒錢。」

  要是有手機,他現在起碼存了上百張池衡高中時期的照片。

  池衡哽了下,他小學就開始玩手機了。並認為手機是最無聊的通訊工具,除了上學時候能打打遊戲以外別無它用。他想著安慰一下俞則臨吧,畢竟跟自己哭窮呢。總不能說沒事兒手機也沒用,這多沒情商啊。

  顏森的情商課在這一刻總算有點用處,池衡搜刮著他左耳聽右耳出,肚子裡僅剩丁點材料的情商學說:「沒事,你現在有錢了。」

  情商課很籠統,教的東西也不多。

  來來去去都關乎錢,顏森說很多時候錢才是普通人畢生追求,讓池衡知足當下。

  池衡說他挺知足的,看到網絡上那些富二代們被列為無病呻吟,池衡想著自己有天打那一行字,估計得笑出聲。

  俞則臨說:「錢也不是萬能的。」

  池衡驚訝地看著俞則臨,想起那個熱評,脫口而出:「小資怡情,進廠三天即可。」

  俞則臨:「?」

  池衡說完自己都笑了:「罵你裝逼。」

  俞則臨揚了下嘴角。

  場地換到班級,張淮和陳霄不是同班同學,張淮在八班,陳霄在一班。同層,一班在走廊左邊,八班在走廊往右最裡間。

  八班旁邊是廁所,陳霄經常接著上廁所的由頭,從一班『千里迢迢』走到八班旁邊的廁所,課間十分鐘,他從一班走到六班需要兩分鐘,到七班門口緩下腳步,從七班走到八班要三分鐘,從八班走到廁所需要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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