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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夜之間被舉國熟知,上過課本,登過無數學術雜誌,想要讓他擔任導師的學生幾乎要踏破門檻,他擁有無數專利,無數資產,無窮無盡的名聲。
他得到的越多,他的野心便也越膨脹。
終於在某一天,他不斷忍耐的某個想法躍出腦海。
——人類,為什麼只能是人類?
——惡魔擁有能力,人類,又為什麼不可以?
他開始背著布魯海爾進行研究,開闢專門的研究所,不斷尋找與眾不同的一切事物,同人類基因進行融合、編輯、改造,最終,將試劑注入進自己體內。
「你不是不知道你的研究失敗了。」
路修寒看著肖國安將下方的屍體吸乾,脖頸之下揮舞的肉條像是血液倒灌般,猛地膨脹起來,那一顆慘白的頭顱仿佛被灌入能量,漆黑青筋自額角爆出,沿著臉頰,一路爆至下頷。
「你只是沒有辦法。」路修寒跨進房間之中,「你快死了。」
路修寒繼續道:「布魯海爾帶給你的增益,燃燒的是你自己的生命,你只能試一試,注射那一管失敗品試劑,畢竟變成怪物,要比讓你死更令你好受一些。」
聽到「布魯海爾」這四個字,肖國安的頭顱緩緩轉動,長滿利齒的嘴張開,破風箱似的喉嚨艱難的發出兩個字:「主人……」
路修寒輕嘆一口氣,他輕輕動了動手指,肖國安頭皮底下猝然出現一道不大自然的凸起,像是有什麼東西藏在他的頭皮之下,在不斷鑽動,很快,這點凸起徹底撕破了頭皮,迅速朝路修寒飛射而來。
是一根半指長的菌絲。
菌絲纏繞在路修寒手指之上,頗為親昵的貼了貼。
「當初在研究所的時候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所以,當時的路修寒選擇向所有人展示他的能力,用菌絲覆蓋滿整個研究所,看似是要給予他們威懾,實際上,只是想留下這樣一截菌絲。
即使已經不能再稱為人類,肖國安卻依舊能感受到疼痛。
菌絲掙破頭皮那一刻,肖國安爆發出一陣刺耳尖嘯,脖頸下的肉條猛烈顫抖起來,血液自他的口中溢出,流至腳底那些堆積成山的屍體之中,地面在震顫,不,是那些屍體在顫動。
早該死透了的屍體仿佛突然恢復了生命力,他們睜開眼,手臂、軀幹、大腿被撕裂一般,瞬間甩出攜帶尖齒的肉條。
肉條支撐著死屍站立,張牙舞爪的面向路修寒所在的方向。
很顯然,肖國安馬上就要展開攻擊。
路修寒選擇取下領口上的直播設備,放在相對安全的地方。
這玩意兒挺貴的,能夠節省下來的錢,他還是不那麼願意浪費的。
只是那一些肉條人連放好東西的時間也不給,立馬就向路修寒發起襲擊。
粗壯肉條破風而下,劃破空氣,詭異的能量頓時在路修寒身邊劇烈波動。
路修寒並沒有驚慌。
他放置好直播設備,拎起黑鐮,輕輕巧巧向後一躍,穩穩落在不遠處,他的目光,落在鏡頭之上,然後,他微微挑起嘴角。
布魯海爾看到了直播畫面之中的路修寒,看到了他近乎於挑釁的眼神。
同那個馬路上,監控之中,他看向監控背後的路修寒,眼神中的意味如出一轍。
——你的手段不過如此。
你根本沒辦法奪走夙星。
布魯海爾笑了。
他笑得完全不顧形象,笑聲愈發響亮,愈發瘋狂,他甚至嗆到了自己,要薩麗拍打他的後背才稍微緩過勁來。
「薩麗。」布魯海爾的眼底涌過沉沉殺意,「殺了他。」
得到自家主人的示意,薩麗眼睛一亮:「好的,主人!」
她像風一樣離開房間。
此刻的所有人類,都在關注研究所現狀。
那些詭異的肉條屍體正在不停攻擊路修寒,但面對這些強攻,路修寒總能遊刃有餘的避開,他的姿態輕鬆到幾乎要令所有人產生錯覺,這並不是一場一不小心就會變成肉條人,或幾乎一不小心就要喪命的戰鬥,而僅僅只是一場電影拍攝。
好在經歷了這兩天的洗滌,人類對直播中的一切內容都接受良好,甚至有人還開了投票賭注,賭路修寒多久能夠結束這一場戰鬥。
一切都是那麼詭異,卻又如此和諧。
——如果沒有脖頸上突然出現的那道白光的話。
【?】
【我脖子上這是什麼?】
【嘶,怎麼有點疼?】
【不會是新的能力吧?又有新的惡魔出現了是麼?】
【這次的惡魔能力是什麼?我會變成什麼?變成蟲子和肉條人都已經無法刺激到我了!!】
「都不是哦。」
與此同時,某個直播畫面被強行推送到每一個人面前。
紅髮修女站在畫面正中,嗓音清麗,笑容甜美。
【Vocal!惡魔界也有美女!】
【來吧,這次又是變成什麼,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修女!是修女!我想和你講講我和這條魚的故事!】
【完了,我真是成長了,看到惡魔修女居然覺得哇塞了。】
白光自薩麗的身後湧起,與此同時,每一個人忽然覺得脖頸像是被一雙手狠狠掐住一般,呼吸極為困難,緊隨其後的,便是刺骨疼痛,像是有刀鋒架在脖頸之上,令他們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