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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修寒正在用指尖寫字。
一筆一划，工整又清晰。
「靈魂。」
夙星：「！」
在這種時候進行靈魂交流……
這倒是個好主意！
反正現在無聊，反正其他人也看不到他們的靈魂。
夙星環顧左右，確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的教授身上，湊到路修寒身邊，小聲問：「會不會太刺激啊？」
路修寒想了想，回答：「應該不會吧？我認為算是挺正常的方式。」
夙星表情一點點變得嚴肅，老實說，周圍人太多了，他還是有些擔心，於是他向路修寒確認道：「你真要來？」
路修寒：「不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呢？」
夙星的喉結滾了一下，心臟跳得有點快。
路修寒感受到夙星期待的情緒，還有腎上腺素激增下的緊張感，一笑。
這一抹笑像是表達了某種肯定和鼓舞一般，夙星當即就將兩個人的靈魂抽了出來，這幾天他將「抽出靈魂」這一動作做了無數遍，此時嫻熟得幾乎沒有一點延遲，甚至還能讓身體保持最為自然的模樣，不會因為靈魂離體而變得歪斜，被外人看出端倪。
座位上，兩個人的表情未變，身體坐得筆直，怎麼看都是一副聽講座聽得認真至極的模樣，半空中，兩人的靈魂懸浮著，夙星貼向路修寒，閉上眼。
「我準備好了。」夙星這麼說著，去蹭路修寒的唇。
路修寒並沒有反駁，但也沒有過多其餘動作。
他的腦中，099已經徹底不知道該說什麼。
099：【……】
099：【宿主，夙星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眼看著夙星吮得越來越忘我，099整個統都要裂開了，再吮得深一點，他特麼的就要因為顏色過度被強制下線了！
可他娘的！！
他們現在在調查啊！調查！！！
099崩潰：【你是要他用靈魂去探查！！講座是公開的，轉生惡魔肯定跟來了！在場人中ta是唯一能看到靈魂的！所以當你們的靈魂被抽出來肯定有反應！！】
099尖叫：【夙星！夙星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099：【靈魂！！就兩個字！為什麼他會聯想到靈魂交流啊！！！】
路修寒笑。
這段日子還是有些成果的。
他似乎終於把夙星這塊硬木頭捂軟了一點點。
雖然軟的方向稍微帶了些顏色。
夙星感受到了路修寒在笑。
自然也發現了路修寒暫時沒有回應他任何動作。
他想開口問問到底怎麼了，在睜開眼睛那一刻，一道令他噁心、反胃的視線如有實質的自角落襲來。
夙星倏地睜大眼，驟然朝視線傳來的方向聚焦——在那個角落，有個看不出性別的人，他蜷縮在最邊上的位置，寬大的黑衣黑褲和黑帽將他身上任何有可能成為記憶點的特徵遮蔽。
他也捕捉到了夙星的目光，仰起頭，用下頷看向夙星所在的方向，五官全被帽檐垂下的陰影擋住，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那張咧起的、令人噁心的唇角。
「你還真敢來。」夙星露出嘲諷的笑容。
他猝然直起身體，反正普通人類無法看到靈魂，夙星的動作根本沒有任何收斂，靈魂穿透座椅，立馬便要朝轉生惡魔所在的方向衝去。
轉生惡魔似乎早就料想到夙星會有此行為，登時一轉頭，要往早就準備好的逃生通道離去，
夙星就要跟著轉生惡魔往通道里走，身後，路修寒拉住他，帶領他走向完全相反的另一條路。
靈魂和靈魂的直接接觸，手心的溫度和觸感像是烙在手腕上似的，滾燙清晰得不行，通道中的光線並不明亮，路修寒的聲音在牆與牆的回聲中顯得格外空靈。
「轉生惡魔能夠看到靈魂，所以他對我們剛剛必然對我們靈魂的動作有所反應。」
「他的身邊只有一條通道，通道的盡頭是志誠樓，再穿過至誠樓的走廊，就會抵達科大西門，而西門又有左右兩條完全不同的出口，轉生惡魔必然會選擇人多的那一條，只有人群才能讓他掩藏自己的身形。」
「他不可能躲起來。他享受被我們追逐的感覺。」
通道中只有路修寒和夙星兩道靈魂，靈魂並沒有腳步聲，一切都安靜得不合常理。
也許就是因為過於安靜了吧，夙星的腦子像是被閃電擊中一般，忽然想到了被他忽視掉的某件事。
但那種直覺只出現了一刻，還沒來得及深入思考，身後的腳步聲打斷了夙星的思緒。
——他們的身體正在追趕上來。
靈魂狀態是很脆弱的，就像手機都需要套個保護殼，才不會容易一摔就碎，靈魂也是一樣的道理，當攻擊來襲，有身體的緩衝，短時間內不會出現太多問題。
「身體出來了，講座怎麼辦？」夙星問，「沈友楓還沒出來。」
「別擔心。」路修寒回答，「我有解決辦法。」
在通道盡頭，拉開鐵門那一瞬間，兩人的身體成功追上靈魂，靈魂進入身體，門外光線傾灑而來，一輛龐大的雙層觀光車幾乎要貼向牆面，疾馳而來，路修寒一把拉住夙星，險險避開。
視線盡頭，轉生惡魔一聲陰笑，重新扣上黑色鴨舌帽，往人群擁擠的地方鑽去，沒入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