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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撫好了老太太,又陪老太太用過晚飯,夜裡在榮府歇了一晚,次日陪老太太用了早飯,賈瑄才回福國公府。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月底。

  賈政趕在老太太壽宴開始前兩日回到了京城。

  賈瑄這位二叔今年五十有二,瞧著卻像是六十多歲的老人,竟不像是老太太的兒子,反倒像是老太太的兄弟。

  看著賈政蒼老的面容,老太太哭了一場,之後開了私庫拿了好藥讓賈政調養身體。

  賈政回來那日,賈瑄沒去榮府看他。

  雖然他請了陛下赦免賈政,可不代表他認可了這位二叔。

  他這二叔最好是在這流放的幾年裡深刻反省過自己,若是敢再犯,鐵檻寺的家廟倒是有他一副棺材板可令其安息。

  老太太今年的壽宴比十年前辦得更大,時間也更長,從七月二十八起,到八月初五止。

  光是榮府擺不開,寧府也被徵用了。

  寧府那邊接待男客,榮府這邊則接待女客。

  壽宴開始前,賈瑄就帶著邢夫人回了榮府,住進了福祉院。

  因榮府這邊接待的都是女客,賈瑄怕衝撞了女賓,便日日往東府那邊去。

  至於黛玉,未婚夫妻大婚之前,原就是不能見面的,賈瑄和黛玉的婚期就在本月,便是他想賴在老太太院兒里,老太太也不許了。

  這都是些陳舊的老規矩,說是婚前見面不好,至於哪裡不好,賈瑄也不懂。

  老太太壽宴這七八日,每天都有人來賈瑄跟前討巧賣乖,奉承討好。

  這些人裡頭,有心懷不軌的,賈瑄當場就叫人拉走,不過到底是老太太的壽宴,他也不想鬧得不愉快,便只叫人拉開,沒做多餘的事情,至於將人轟出去,更是不存在。

  人家是來賀壽的,即便心懷不軌,可哪裡有把前來祝壽的人轟出去的?

  前頭一兩日,賈瑄還坐得住,越往後就越不耐煩。

  見賈瑄心浮氣躁的,賈蓉便讓秦可卿收拾了個安靜的偏廳讓賈瑄單獨待著。

  家裡小一輩的侄兒們則都跟著賈瑄去了偏廳閒聊。

  像是賈珠家裡的蘭哥兒,賈璉家裡的英哥兒和茂哥兒。

  至於賈蓉家裡的澤哥兒,這算是賈瑄的堂侄孫了。

  這年紀小,輩分大,就容易像賈瑄這樣,還沒成親,就已經當了爺爺。

  初五過後,壽宴結束,寧榮二府都安靜了下來。

  賈瑄也帶著邢夫人回了福國公府。

  至於賈政,開宴七八日,從沒往賈瑄跟前湊過,不管在哪裡,都沒什麼人搭理他。

  這般冷遇,讓賈政回京後升起的一些想法也被澆滅了,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雖然賈政回了京城,小史氏對這位丈夫卻是沒什麼好臉色。

  因為回來的第二天,賈政就以考校功課的名義將賈璟罵了一頓,斥他讀書不用功只知道玩兒。

  賈政就是這種人啊,雖然回了京,但迫切的想找回存在感,哪裡有兒子更好用的工具人呢。

  第95章 賈瑄

  流放九年,賈政的心氣早就磨滅了,但他心裡仍有不甘,迫切的想證明自己。

  賈政膝下兒子眾多,嫡子就有三個,賈珠去年就謀了外放,賈母大壽他也是請假回京的。

  賈珠比賈政還先回來兩天,得知賈政被赦免歸京,他心緒平靜毫無波瀾。

  對這個父親,他少時是曾有過期待的。

  但自從他知道父親有意送元春入宮參加小選,便對其心寒了。

  小選那是什麼?那是給宮裡的貴人們選伺候人的奴婢。

  本朝哪怕是個七品知縣的女兒,都有資格參加大選,他父親的官兒雖然是恩封的,那也是實打實的工部員外郎,從五品的實職,他居然要送元春去參加小選,打著什麼主意,一眼可知。

  賈珠對當今聖上並無成見,甚至很崇敬當今陛下,可這不代表他願意將妹妹送進宮,當那伺候人的奴婢。

  她妹妹也是國公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千金小姐,哪裡能做那伺候人的活兒?

  即便做成了女官,對宮裡的貴人來說,仍是說打殺就能打殺的奴婢。

  做官好幾年,賈珠已經有了官威,雖然只是個地方知府,那也是正四品的官兒,比賈政沒革職前的官職還高好幾級,更不用提賈政現在只是個無官無職的平民。

  要不是老太太尚在,賈政都沒資格賴在榮府里。

  因為榮府現在的當家人不是他哥哥賈赦,而是他侄兒賈璉。

  有弟弟住在哥哥家的例子,卻沒有叔叔住在侄兒家的道理。

  賈璉也是看二叔可憐,才沒較真,不然完全可以讓賈政收拾東西搬出去別居。

  現在的賈政哪裡敢在賈珠面前擺父親的譜兒?早在他革職前,賈珠對他這個父親就只剩下面子情了,如今革職流放了九年,再回來,難道還會平白多出孺慕之情?

  賈珠這裡沒轍兒,賈寶玉已經搬了出去,賈環是庶子,賈政便盯上了賈璟。

  賈政流放時,賈璟還是個三四歲的幼童,九年過去,他早已經不記得父親的音容。

  不過嫡兄賈珠還有庶兄賈環,以及堂兄賈璉,都曾提及過這位流放的父親。

  身為人子,賈珠和賈環縱有諸多不滿,卻不會宣之於口,賈璉卻不同,他雖然是晚輩,但他還是榮府的當家人,自然有資格說賈政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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