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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賈瑄捧著盒子進來,她也不意外。

  賈瑄又不是蠢蛋,往年都送了她七夕之禮,沒道理快大婚了,他反而不送了。

  「怎麼不見姑父他們?」

  黛玉接過盒子,撇撇嘴道,「他們都出去玩兒了,把我一個人扔在家裡。」

  賈瑄失笑,「那……玉兒想出去玩兒嗎?」

  「年年都一樣,沒什麼好玩兒的。」黛玉搖搖頭,興致不高。

  她還是想離京去外地玩兒。

  看出了黛玉的心思,賈瑄雖然嘴上不說,但卻記在了心裡。

  打算成親後,回了門就帶黛玉出門玩兒。

  黛玉打開盒子,見裡面放的是一對翡翠手鐲,是上等的玉料,上頭似乎還刻了字。

  她拿起來仔細一看,一隻手鐲上刻著「願得一心人」,另一隻刻著「白頭不相離」。

  這句詩是漢代才女卓文君所作《白頭吟》里的詩句。

  這詩原是卓文君挽留其丈夫所作,賈瑄單獨將這句詩拿出來,卻有不同的含義。

  對於卓文君,黛玉是欽佩且敬重的,可對她丈夫司馬相如,黛玉卻破有些不齒。

  縱使古今都在稱頌他們是一對恩愛眷侶,可白頭吟這首詩是如何做出來的,黛玉卻深知。

  一個男人既然有了異心,即便你千方百計的將其留下,這段感情仍是有了瑕疵。

  都說卓文君深愛司馬相如,可要黛玉說,卓文君一切都給了司馬相如,她若留不住司馬相如,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過往付出的一切,都將成為笑柄。

  外人都道他們夫妻恩愛,可卓文君心裡的真正想法,又有誰知道呢?

  黛玉以己度人,自覺她是卓文君,內心絕不會真的放下這件事。

  鏡子一旦有了裂紋,又如何能修復呢?

  大抵是賈瑄給了黛玉極大的安全感,她深信賈瑄絕不會像司馬相如一般生出遺妻納妾之心。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黛玉念出這句詩,眉眼彎彎的看著賈瑄,「表哥刻下這句詩,可是承諾我,今後只有我一人?」

  賈瑄挑眉,「自然,只你一人。」

  黛玉笑了笑,將手鐲放回,推到賈瑄面前,伸出兩隻手,笑吟吟的看著他。

  賈瑄見她推回來,還當她不要,正有些詫異時,就見黛玉伸過來的兩隻手,不禁一愣,旋即笑出來,「你啊。」

  拿起手鐲,賈瑄一一給她戴上。

  「好看。」

  黛玉皮膚白皙,翡翠戴在她手腕上,襯得她膚色更白。

  晃了晃兩隻手,黛玉挺滿意。

  因著黛玉不想出門,賈瑄就呆在林府陪黛玉。

  一直到下午林如海夫婦和林琛夫婦相攜回來,見賈瑄和黛玉都在堂屋裡坐著,兩對夫妻都有些詫異,看這情形,黛玉和賈瑄今天沒出門啊?

  四人進了門,在桌邊坐下。

  很快賈敏和裴瑜宓就注意到黛玉手腕上多了一對手鐲。

  裴瑜宓眼尖,看見了手鐲上刻著的字,不禁看了林琛一眼。

  林琛雖然有心,可論及用心,誰都不及福國公賈瑄對黛玉的用心。

  很快,林如海和林琛都注意到黛玉手腕上的手鐲。

  賈瑄對黛玉的用心,他們一直是了解的。

  只要事涉黛玉,不論事情巨細,他處處留心,從來沒叫黛玉傷心過。

  這份用心,林如海和林琛都自覺不如。

  在林家用過晚飯,賈瑄起身告辭,回了府。

  次日一早,賈璉和王熙鳳一起登門。

  王熙鳳去了慈安堂見邢夫人,賈璉則是來見賈瑄。

  「二哥今日突然過來,有事?」賈瑄問道。

  賈璉道,「下個月初三是祖母的壽辰,今年正好六十九,這壽宴都是做九不做十,鳳兒的意思是大辦一場,但你的婚期也在八月,這不是怕有什麼衝突,就過來問問你的意見。」

  「祖母的壽辰自然不能不辦,」賈瑄直接道,「祖母的壽宴在八月初,我的婚期在八月十六,沒什麼衝突的。」

  賈璉當然知道,這不是上門問問更安心嗎?

  「老太太年事已高,我的意思是,二叔那邊……是不是也放一放?」賈璉小心的問道。

  賈瑄沉默了半響,道,「流放了這麼多年,想來二叔也吃了教訓,至於讓不讓二叔回來,璉二哥直接去問祖母的意思吧,若是老太太想念二叔,那就請二叔回來吧。」

  第94章 賈瑄

  聞言,賈璉立刻明白了賈瑄話里的意思。

  若是老太太願意,就讓賈政回來,若老太太不願意,自然就不用再提。

  從內心講,賈璉也不願將二叔接回來。

  但二叔畢竟是祖母的親子,祖母大壽,兒子活著卻不在身邊,多少是有些難過的。

  雖說有姑媽在,但姑媽是姑媽,二叔是二叔,這二者不能混為一體。

  哪個老人不盼著過壽時兒女都陪在身邊?

  賈璉也是看老太太年歲越來越大,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好活,七十歲已經是高齡了,能過八十大壽的老人,真的不多。

  在不知道老太太有沒有下個壽宴的情況下,賈璉即便不歡迎二叔回京,可也不希望老太太因此留下終身的遺憾。

  對此,賈瑄跟賈璉的想法相差不大,內心講他不願意讓賈政回京,可就像賈璉擔憂的那樣,他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活到下個大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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