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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些刺客全都被斬殺當場,沒留一個活口,而賈瑄這邊沒有損傷一人。
簡直是碾壓。
梁王怎麼會有如此不智之舉?
不像他平日為人啊。
看出了林如海的困惑,賈瑄笑道,「姑父不知,其實小侄是會武功的,那些刺客,多半是被我親手斬殺。」
林如海聞言呆住,有些不可思議。
他上下打量著賈瑄,怎麼看都是個富貴公子哥,哪裡看得出來是個武功高手?
黛玉也想湊趣,卻感覺腿被人碰了一下。
這方向……
黛玉扭頭看賈瑄,賈瑄對她微微一笑。
黛玉瞪了他一眼,沒有插話。
注意到賈瑄和黛玉的眉眼官司,林如海和賈敏他們都當做沒看見。
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飯,又聊了聊當下的局勢,等天色暗下來,才各自回屋歇息。
賈瑄三人出了正堂,先送了黛玉回攬月軒,然後賈瑄跟林琛一起回東院。
「表哥,梁王今天栽了這麼大的跟頭,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林琛遲疑著,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啊,表哥得早作打算。」
賈瑄聽得笑起來,「你和玉兒真不愧是一胎雙生,想法都差不多。」
「哦?妹妹也這麼想?」林琛倒是真有些意外了。
賈瑄道,「玉兒是覺得,今天梁王派人當眾截殺我,消息很快就會傳開,若我沒反應,梁王順利逃脫,將來誰都敢對我下手了。」
「妹妹說的有道理,」林琛點頭贊同,「表哥覺得呢?」
「我覺得你們說得有道理,」賈瑄微微一笑,「所以我沒打算放過梁王。」
他這次,要殺雞儆猴。
雖然他知道,梁王今天派人截殺,主要目標是梁文琢,而不是他。
可外頭的人不清楚啊!
在外人看來,就是梁王派人截殺他。
梁文琢,誰知道他是哪個排面上的人啊?
這樣的小人物,根本入不了上頭權貴們的眼。
即便梁王說他的目標是梁文琢,旁人也只會覺得,梁王是用梁文琢當藉口,真正的目標仍是福昌侯賈瑄。
「表哥心裡有數就好。」林琛道。
兩人說著,各自回屋。
次日晨起用過早飯,賈瑄辭別了姑母和表弟表妹,直接入宮了。
這會兒陛下正忙得焦頭爛額,一聽賈瑄求見,頓時覺得頭痛。
可他又不能拒見。
福昌侯的存在,一直是皇帝心中最大的秘密。
還有當年那個道士的批語。
這麼多年來,他善待賈瑄,也證實了道士的話分毫不差。
對待賈瑄,皇帝從來不敢輕忽大意,就怕一個閃失,惹來賈瑄不快,繼而給朝廷引來災禍。
「請福昌侯進來。」
賈瑄進了儀元殿,就見皇帝滿臉疲憊。
「福昌侯這大清早的來見朕,有何要事啊?」
賈瑄看皇帝這樣憔悴,也知道是因為什麼。
同室操戈,換了哪個當爹的心裡能好受?
一個是長子,一個是嫡子。
雖說嫡子在皇帝心中更重要,可長子在皇帝心中,仍是特殊的。
這畢竟是他第一個兒子。
賈瑄入宮前,是打著讓梁王去死的目的,但見了陛下,又改了主意。
他非要梁王的命,陛下當然不會枉顧他的意願。
可順了他的意,陛下心中必然留下疙瘩。
陛下這疙瘩不會衝著他來,多半會衝著他身邊的人來。
或是皇后太子,或是林家。
皇帝想要收拾誰,理由可多得是。
賈瑄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留梁王一命,但留他的命,不代表就放過了梁王。
「我就是想知道,陛下要如何處置梁王。」
皇上心中瞭然,他神色平靜的問道,「福昌侯想如何處置梁王?」
賈瑄微微一笑,很坦然,「我對梁王,當然是沒有好感的,他派了四十多個刺客截殺我,雖然他的目標是梁文琢,可要說他不想對我下手,我卻是不信的。」
皇上心裡嘆氣,沒有打斷賈瑄。
「梁王做出陷害太子之事,罪不可赦,但他畢竟是陛下的長子,我願意退一步,留他性命。」
聞言,皇上很是意外。
「我以為,以你的性子,當恨不得讓他立刻去死。」
賈瑄笑道,「陛下是看著臣長大的,十多年來,也是將臣當做自家子侄一般呵護,臣的心也是肉做的,」他頓了頓,「進宮之前,臣確實下定決心要梁王抵命,但見到陛下神色憔悴,臣心中又萬般不忍,臣願意退一步,與梁王無關,實是不忍陛下經歷喪子之痛。」
這話說得非常漂亮,皇上心中很熨帖。
「讓瑄兒你受委屈了。」皇上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這逆子如此膽大妄為,竟不惜將他身邊所有的暗衛都派來刺殺你。」
想到這裡,陛下心中恨極。
連賈瑄被他養這麼大,都不忍他傷懷,這個逆子卻不惜付出巨大財力精力製造舞弊案陷害自己的手足兄弟。
著實可恨!
「臣不算委屈,真正委屈的是太子殿下,」賈瑄垂眸,嘆道,「太子殿下對待兄弟,陛下也是看在眼裡的,哪怕諸位殿下在暗中耍手段,想將太子拉下來,太子也從未對兄弟下過毒手。可他的一再退讓,換來的是什麼?是兄弟們的步步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