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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府里地位最高的,便是老太君史氏,老太君的兩個兒子,一個已經下去見老太爺,一個被流放邊疆做苦役,林如海好歹是長輩,他當然不可能去見賈璉,倒是賈璉聽說林如海他們來了,忙帶著妻兒一起去榮慶堂見禮。
至於賈珠夫婦,今年八月是秋闈大比,賈珠已經在兩日前出發去了金陵,正好錯過。
賈珠之妻李紈倒是得了消息,帶著兒子賈蘭來請安。
賈璉和賈珠的兒子都大了,但因著家塾風氣不好,兩個孩子都是跟著賈珠讀書。
賈珠雖然只有秀才功名,但是給兩個孩子啟蒙卻是夠了。
外頭給孩子啟蒙的,多數都是童生,賈珠好歹是個名副其實的秀才呢。
眾人齊聚榮慶堂,搞得榮慶堂坐滿了人。
老太太雖然高興,但人多了,也有些悶。
於是,她只留了女孩們在屋裡陪她說話,林如海這些男人們,則去了外院敘話。
賈瑄也想留在內院,可他年紀大了,與家中的姐妹們也要避嫌,只得跟著一起去了外院說話。
林如海瞧著有些喜歡賈蘭和賈英,考校了一二,很滿意,「基礎倒是很紮實。」
「他們如今都跟著堂哥學習,別看堂哥脾氣溫和,在讀書上,卻半點不縱容,可嚴厲了。」賈璉笑著道。
林如海聞言笑道,「嚴師才能出高徒。」
「姑父說的是。」
賈瑄坐在邊上默默的聽著,時不時的吃一塊糕點。
惹得旁邊的賈蘭、賈英不停的往他這邊看。
到底是小孩子,對這些糕點沒什麼抵抗力。
賈瑄笑了笑,給他們一人遞了一塊兒。
「謝謝堂叔。」
「謝謝三叔。」
賈璉和賈珠的兒子,還是挺懂禮貌的。
說起來,賈瑄想起跟賈英同齡的賈璟,他在二房排行第四,也是這榮府年紀最小的。
「怎麼沒見璟堂弟和寶玉?」賈瑄順口問了一句。
賈璉嘆了口氣,「寶玉不怎麼愛待家裡,他姨媽隔三差五的就把他接去王家小住,聽說同薛家小姐感情挺好。」
聞言,賈瑄挑眉,「薛家?他們還有臉待在京城呢?」
「他們不待在京城還能去哪兒?」賈璉嗤笑。
待在京城,好歹還有王子騰庇護她們母女,若是去了金陵,沒了薛蟠那呆霸王耍橫,她們母女能被薛家旁系那群人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但賈璉一點也不同情她們。
既然知道兒子不懂事,怎麼不嚴加管教?出了事,也怨不得別人,要怪就怪自己吧。
薛家小王氏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溺子如殺子。
賈瑄揚眉,「說的也是。」
「那璟兒呢?」
賈璉默了默,道,「二嬸帶他去保齡侯府了。」
保齡侯去年九月沒的,嫡次子史鼐繼承了侯府的爵位。
老父親沒了,小史氏與侯府那邊的關係就隔了一層,如今她丈夫自己作死,被流放三千里,她在榮府日子雖然過得不錯,但她清楚這是老太太還在,等老太太去了,她能依靠的,只有保齡侯府這個娘家。
因此,她時不時的就會帶兒子回侯府與兄嫂親近親近。
賈瑄瞭然,沒有再多問。
林家五人在榮府用了晚飯才回去。
次日,賈瑄便回了福昌侯府。
他難得待在家裡,因著偷偷跑去金陵的事,對邢氏多少有些歉意,便多在家裡陪了她兩日。
這日晨起,賈瑄照常練完劍法,沐浴更衣。
正要用飯的時候,邢氏來了。
「瑄兒,為娘有些事想同你商量。」
賈瑄聞言一愣,「哦,娘來的這麼早,用飯了嗎?」
「還沒呢。」
「那就一起用飯吧。」賈瑄拉著邢氏坐下,「有什麼話,吃過飯再說也不遲。」
邢夫人應下。
賈瑄吩咐人擺飯,他提倡節儉,飯菜都有定量,他一個人的時候都是兩菜一湯,多一個人就多一道菜,避免不夠吃。
今兒邢氏跟著他一起用飯,賈瑄便讓廚房添了一道邢夫人愛吃的菜。
吃完了飯,漱口,品茶。
「娘這一大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邢夫人對自己的兒子,自然沒什麼隱瞞的。
「你小姨年歲漸大,在姑蘇那邊不好說親,你舅舅的意思,想送你小姨上京待嫁,尋一門好親事給她。」
當年為了將她嫁到榮府做填房,她爹娘幾乎掏空了家底。
可她不爭氣,張氏那樣風姿的大家閨秀都沒能籠絡住賈赦的心,何況她小門小戶出身,只有臉能看的繼室?
七八年沒有身孕,她爹娘也接連故去,以至於邢家就此敗落。
她好運生下了賈瑄這樣神異的孩子,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連帶著邢家也有了氣色。
可邢家的家底到底薄了些,遠不如賈家這樣的大族。
她二妹因著賈瑄的關係,許給了一個讀書人,前些年中了進士,被外放做了知縣,雖說才能一般般,可靠著姐姐和外甥,賈瑄這二姨過得還不錯。
小姨的年齡比他娘和二姨要小很多,可今年也有十八了,翻過年就十九,已經算是老姑娘了,這婚事還沒個著落。
倒不是沒人娶,而是願意娶她的都心懷不軌,她願意嫁的,偏偏人家又不願意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