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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接著, 安然接下來的話讓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安然看向邢煜,又說:「你剛剛說你母親去世了,雖然是你的母親, 但是你這麼詛咒母親的行為還是挺讓我不爽的。」

  來到人世, 安然最先接受的便是安母的感情, 也最是能夠容忍安母的一切, 對於「母親」這個稱呼, 他能寬容很多。

  邢煜:「你什麼意思?」

  邢煜能理解安然話語裡的意思,但就是因為能夠理解所以覺得很震驚。

  「裡面的那個不是……我的母親, 我母親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邢煜看向長得像他母親的「人」說,「就是它那個樣子。」

  那女子一直站在原地朝邢煜招手,眼裡因為邢煜遲遲不來而充滿了悲傷:「煜兒,不要聽他人的蠱惑,到媽媽這裡來,我們一起……一起把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殺死!」

  安然凝著眉頭,發現邢煜對這裡面的關係理解得似乎有些混亂。

  明明邢煜身上的黑線是親人難,結果他卻不知道那人是他的親人?

  奇奇怪怪。

  「待會兒再和你說!」

  安然抽出懷中的符紙,輕聲念著咒語:「六丁六甲,天丁使者……攝!」

  符紙朝著女子飛去,卻不想女子怨恨地看了安然一眼,緊接著在原地消失,那符紙撞到牆面,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燒個精光,再無用處。

  「是解決了嗎?」

  邢煜見女子消失,以為是安然解決了,卻不想安然驚訝之餘卻饒有興味地看著女子消失的地方。

  「原來如此。」安然說,「那個不是本體,一個具象化的靈魂殘片而已。」

  邢煜:「什麼?」

  安然沒有向邢煜解釋,而是看向護在一旁的陸無恙,晃了一下身子說:「我有些頭暈。」

  「沒事吧!」陸無恙見人臉色不好,遂即上前扶著看似搖搖欲晃的安然,「邢煜我和安然今晚先在這裡住下可以吧?」

  邢煜:「可以,我讓人收拾屋子出來……」

  邢煜臨走的時候欲言又止地看向安然,最終還是將心裡的疑惑壓下,等待人休息好了之後再說。

  傭人收拾了兩間客房給二人,陸無恙在照顧安然睡過去之後便離開了房間,卻不知道某個小機靈鬼吃了多少靈力。

  陸無恙一離開,安然便睜開眼睛,走到窗戶前拿出黃紙折了一個小人,渡過靈氣之後,小黃人便晃晃悠悠朝著外面飛去,直至消失不見安然才躺會床上,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

  *

  次日,安然是被樓下的爭吵聲吵醒的,邢忠如洪鐘般的聲音在整個客廳里響起來,下樓的時候還能聽見女子小聲的啜泣聲。

  「忠哥你不要和煜兒吵了,別吵了……」

  邢忠:「我也不想吵,是他一大早過來找茬。」

  邢煜冷著臉看著邢忠,看向趙雨燕的目光充滿了屈辱:「我問你們,我到底是誰的兒子?」

  「邢煜,你冷靜一點。」陸無恙在一旁拉著要衝上前與邢忠干架的人,「你別衝動。」

  邢煜一把甩開陸無恙的手,指著邢忠說:「我冷靜?我他媽冷靜不了!我問你邢忠,你是不是以前就背叛我媽了,背著我媽和這個女人好?」

  自從從安然口裡得知了自己可能是趙雨燕的孩子之後,邢煜一晚上都不曾睡著過,翻來覆去怎麼也理不清這裡面的前因後果,他熬到天明,一到邢忠起床的點就立刻下來找他對峙。

  邢煜譏笑地看著沉默發火的人:「你說話啊,是不是?」

  邢忠怒板著臉,渾身的戾氣讓周圍的傭人都不敢上來,甚至也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承認了是吧,你早就背叛了我媽對吧!」邢煜譏笑地看著邢忠,眼裡滿是對他的不屑。

  邢忠所有對趙雨燕的深情,都是建立在背叛自己母親的前提下,真真是讓人噁心,甚至讓他覺得自己是他與趙雨燕的兒子都是一件屈辱的事。

  「我從來沒有對不起張德玉,是她,是她對不起我和你媽!」邢忠手裡的糖紙已經被搓得失了色,如果此時手裡有煙的話,他一定狠狠吸上一口來冷靜。

  「我說了趙雨燕她不是我媽!」

  「啪——」

  重重的一巴掌將邢煜的臉扇得當下就紅腫起來。

  邢忠冷冷地看著他:「我要讓你知道你多麼對不起你生母。」

  「呵。」邢煜舔舔嘴角的傷,不屑地看向邢忠,「真噁心。」

  邢忠不理會他,自顧自地說起曾經的事:「二十九年前,你出生的那一年……」

  「不能說,不能說忠哥,你會死的,你不能說!」趙雨燕拼命地捂著邢忠的嘴,眼裡的淚決堤而下,「忠哥你不能說,我們不能食言的,我們答應過她不能說這件事的,不然你會死的。」

  邢忠抱著趙雨燕放在沙發上,拿下她的手安撫他說:「就算死,我邢忠也不想守著那個諾言了。」

  邢忠他守諾了一輩子,再也看不下去自己的妻子被這樣折辱,還是被自己的兒子如此對待。

  「不可以的忠哥……」

  趙雨燕的手被邢忠緊緊握在手心,她看著邢忠拼命搖頭,目光已經被淚水模糊地看不清眼前。

  記憶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她第一次為自己的人生作出了重大決定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不顧家人的反對,與邢忠私定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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