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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沒有什麼想法,」藺阡忍道:「可剛剛下朝看見你,忽然就有想法了。」

  「嗯?」年聽雨好奇:「我和新國號有什麼必然的關聯嗎?」

  「有。」藺阡忍蘸了蘸墨:「現在這個大乾,與其說是我守下來的,不如說是你守下來的。所以你才是大乾最大功臣,因此我決定——」藺阡忍在紙上寫下他為他取的字,每一筆都遒勁有力:「用你的字當國號,就叫光霽。」

  年聽雨想了一下:「似乎還不錯,從此天光開霽,萬世太平,再無紛爭。」

  「我也是這麼想的。」藺阡忍道:「同時,我還希望你可以在青史中長存,被所有人銘記。」

  聞言,年聽雨愣了一下,轉而朝藺阡忍露出一抹笑。

  兩世為人,年聽雨經歷過登頂,也經歷過墜落,所以於他而言是否被銘記並不重要。

  ……

  ……

  光霽元年七月初七,大吉,宜嫁娶。

  天還沒亮年聽雨就被年戰西從床上給揪了起來,簡直比他上早朝的時間還要早。

  看著眼前這個哈欠連連的大侄子,年戰西恨不得兩巴掌給他抽醒,可年聽雨的身份擺在了這裡,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君主,他不敢動這個手。

  最終,年戰西只能推開侍女,親自用涼水洗一塊帕子,重重的拍在年聽雨臉上,一邊擦一邊道:「我的好君上,您可別睡了,今天可是您的大日子,可不能如此昏沉,不吉利。」

  「我的親叔,是我想要昏沉嗎?」年聽雨指了指外面烏漆嘛黑的天:「我能這個點起來,已經很配合了,好嗎!」

  「是你自己起來的嗎?」年戰西將帕子扔回盆子:「還不是我進來把你薅起來的,你自己摸著心窩子問,在我進來前你轟出去幾波人了。」

  年聽雨心虛的輕咳了一聲:「耽誤不了時間就好了,您說呢,叔叔。」

  「少貧嘴。」年戰西抓住了年聽雨的胳膊,將人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後扔到侍女的中間,下令道:「快點給君上更衣,萬萬不可誤了吉時。」

  侍女不知道這兩個關係素來緊張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正戰事結束後他們的關係就得到了緩和,年戰西對年聽雨也格外的好,沒了針對和忌憚,也好到有些殷勤,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補償意味。

  而藺阡忍發愁年聽雨從哪裡出發入宮的時候,年戰西主動提議,讓年聽雨從年家出門入宮。

  藺阡忍本來還有些不放心,但年聽雨欣然接受了年戰西的示好和建議,他便不能再說些什麼。

  ……

  ……

  華冠和婚服穿戴好,已經是半個時辰以後的事了。

  看著鏡中的自己,年聽雨搖搖欲墜。

  且不說華冠重不重,光這一身三層作疊的沉重婚服就能要了他的命,很何況現在還是盛夏。

  更為重要的一點,他一會要穿著這一身衣服去跪拜先祖,走第一個流程,這叫他怎麼跪的下去。

  熱氣上涌,年聽雨暴躁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以至於他想撬開藺阡忍的頭,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漿糊,為什麼要準備這種熱死人不償命的婚服!

  而跪拜完先祖,等著藺阡忍來迎親就行了。

  按理說,帝王嫁娶是不需要迎親的,等著人被送進宮就好。

  但藺阡忍想和年聽雨走一場完整的儀式,所以在迎親的環節上做了改變,他要親自出宮接年聽雨回家。

  不過,他們到底不是男女相結合,就算走了這個流程也得做改變,和禮部商議過後,藺阡忍取消了花轎,為年聽雨準備了一匹白馬,打算和他並肩而行,繞城一圈,騎馬入宮。

  雖然有諸多不合禮數的地方,但禮部的人不敢說些什麼,畢竟藺阡忍可是提出過讓年聽雨和他平起平坐的想法,像以前一樣管理大乾。

  最終要不是年聽雨說什麼要「提前退休」,大乾估計要開創歷史先河了,弄出一個雙帝共治的時代。

  ……

  ……

  藺阡忍踩著吉時趕到,如願看到了年聽雨的笑臉,可年聽雨一上馬,就將手伸了過來,用寬大的衣袖作擋,在他的腰間擰了一下,小聲質問:「你準備這樣一套婚服居心何在,是不是想把我熱死。」

  「天地良心,我絕無此意。」藺阡忍面不改色的說:「你這套婚服已經是皇室規格中最輕巧的了,我甚至還要求針工局輕簡過好幾次,你看我的,」藺阡忍將衣袖伸到年聽雨面前:「從裡到外,連紗帶布,加起來足足有十幾層,是你的兩三倍之多。」

  「……」

  怪不得他怎麼掐也掐不到藺阡忍的肉,只有層層疊疊的衣物觸感。

  年聽雨無言以對,只覺皇室的嫁娶太恐怖了,主打一個熱死人不償命。

  等年聽雨坐穩,牽馬的禮儀兵就動了,馬隨之走了出去。

  年聽雨回頭忘了一眼年家的大門,永遠也不了最初的來到這個世界的場景。

  他當年就是在這一刻睜開的雙眼,撩開轎簾看見的便是「年府」二字,從此一腳踏進了深淵,在裡面輾轉了這麼多年終於出來了。

  如今,再看到這個場景,年聽雨心裡百感交集,忽然覺得一切重新回到了原點,可看著身邊多出來的人,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回到原點,而是走向了新的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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