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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未來到底會怎樣,我也無所謂了。於我而言,有你足以。」

  「旁的人我一個都不要,也不想要。」

  藺阡忍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石子入河,在年聽雨的心頭盪起一片又一片漣漪。

  他不禁笑了出來,手也摸上了藺阡忍的頭,揉了揉,道:「我竟不知,我們驕傲肆意的皇帝陛下,竟然也有這般患得患失的時候。」

  「我是人,而非天上神。」藺阡忍抬起了頭,仰望著年聽雨:「所以就算我當過皇帝,我也會有七情六慾,會有各種各樣的情緒,不可能做到最完美的樣子,不被任何人任何事左右。」

  「這樣很好啊,至少活出了你最真實的樣子。」年聽雨垂眼看他:「而我喜歡的便是這樣的你,無拘無束、灑脫肆意,永遠都能將自己的想法大膽的表露出來。不像我,總是畏首畏尾的,必須被人一步一步推著往前走,才願意袒露自己的心聲。」

  藺阡忍從年聽雨這裡學會了如何展露最自然的笑,他彎了彎眉眼,道:「雖然被人推著,但你至少願意說出來,願意讓我聆聽你心裡最真實的想法,所以我依然很歡喜。只是——」

  見藺阡忍頓住,年聽雨扶住了他的肩膀,追問:「只是什麼?」

  藺阡忍臉上的笑意褪去,澀著聲音道:「只是,我欠了你一場盛大的婚禮,我很愧疚。」

  「那我大度一點,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吧。」年聽雨輕輕扶住了藺阡忍的臉頰:「他日你重登帝位,我許你用萬里山河、十里紅妝娶我為後,終此一生只我一人,你可願意否?」

  「當然願意!」藺阡忍一口咬定:「只要你肯嫁,我必如此做。誰都不能阻攔我這麼做的決心,我也不允許任何人阻攔!」

  儘管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但藺阡忍還是忍不住問:「所以,你願意嫁嗎?年年。」

  看著藺阡忍眼底滾滾翻湧的殷切期盼,年聽雨捧住他的臉吻了下去,在唇齒相依的縫隙間給了藺阡忍最堅定的答案。

  「當然願意。而我,也只願意嫁你。」

  落日的餘暉在兩人的身上流淌,渲染出醉人的光暈。

  聽見年聽雨的話,藺阡忍像得到了某種嘉獎,他將年聽雨又摟緊了幾分,仰頭接受年聽雨的慷慨贈予,卻也在某個瞬間去掠奪。

  這是一個不帶有任何情.欲、只有無限愛意的吻。

  而他們在纏綿與悱惻中交換信任與情真,從此再無任何算計與利用。

  ***

  文武百官自年聽雨發過一次火以後,便消停了。

  當然,其中也和他們得知了「刺客進了蘇家」這件事有關。

  在朝為官的人沒有幾個善茬,都是在明爭暗鬥中廝殺出來的佼佼者,所以他們比任何人都信奉「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句話。

  既然追蹤的人親眼看見刺客進了蘇家,那麼蘇海成必然脫不了干係。

  而在事情徹底查清楚之前,蘇海成的嫌疑就是最大的,所以這遭便也不怪年聽雨不想放人。

  再者,年聽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將疑似兇手的人給抓了起來,他又怎麼可能輕易將人放出來呢。

  他必然會想辦法從蘇海成的身上獲取一切可以獲取的有用信息,最後將其一擊致命!

  只可惜現實總是那麼的不盡如人意,贏夙會同張守正接連審了三天,蘇海成都沒有在紙上寫下半個字。

  而年戰西同樣如此。

  年戰西很清楚,只要蘇海成什麼也不寫,他就是安全的。

  而他若是將自己和蘇海成在暗地裡做的交易捅出來,那麼他必死無疑,因為他當年確實把年聽雨送進宮了,年聽雨對此事也知道一清二楚。

  這麼多年年聽雨之所以遲遲不動他,除了有些忌憚他手裡新組建的「年家軍」,再者就是「口說無憑」這四個字了。

  倘若他今日把所有的事捅出來,那麼就不在是「口說無憑」了,所以他必須一口咬死,什麼也不能說!

  雖然連日的逼供叫年戰西有些受不住了,但再過兩日就是每年一次的寒山寺上香。

  這一來一回大概要花七日左右,再加上文武百官都會跟著一起去,屆時他就可以緩一下了,然後去熬下一輪懲罰。

  或許不會有下一輪,蘇海成說過,他背後還有一個更為強大的人支持他,所以蘇海成落難,那個人為了保全蘇海成、不讓他泄露秘密,肯定會想辦法來救他的。

  估計到時候對方也會把他一併救走的,畢竟他知道蘇海成到底包藏了什麼禍心。

  人一旦有了期盼就有了堅持下去的力量。

  年戰西成功熬到了年聽雨帶著文武百官出發去寒山寺,他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

  寒山寺建在山的最頂峰,為了可以趕在太陽初升那一刻登上山頂、上這一年的第一柱香,年聽雨歷來都是提前一天出發,然後帶著文武百官在聆天台落腳,第二天再早早起床爬山。

  這第一柱香理應由皇帝來上,但藺文冶七歲的小身板實在不太夠看。

  且不說他能不能成功爬到山頂,就算成功爬上去,大概也沒有力氣上香了……他甚至有可能都夠不到香案。

  為了不讓藺文冶丟臉,便只能將藺文冶留在宮裡,讓他去多陪一陪同樣爬不動山的華榮昭,最終由年聽雨代勞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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