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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來是藺阡忍因為某個契機像年聽雨袒露了心意,但沒有得到期待中的回應,便勃然大怒。

  不過年聽雨那種姿色上乘、又慣會算計人心的主,相處久了確實容易動情。

  可藺阡忍到底是帝王,不是尋常人家的百姓,他如何能輕易動情呢。

  贏夙摸上了手中的刀,轉身就往外走。

  藺阡忍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幹什麼去?!」

  贏夙不管不顧的說:「我去抹了那個蠱惑人心的混蛋!」

  「贏夙,你抹了他,你將大乾至於何地?!你又將我至於何地?!」藺阡忍拽著他,冷聲質問。

  贏夙的理智回籠一些,他知道自己不能動年聽雨,可是——

  贏夙抓緊了刀柄,反聲質問藺阡忍:「你還記不記得隆安帝死前的話了,他囑咐過你的,千萬要守好自己的心不可以對任何人動情,也囑咐我要好好監督你的。」

  隆安帝死前最後一刻他和藺阡忍都在。

  隆安帝說——

  他和藺阡忍既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關係,那就不單單是君臣也算的上兄弟。

  於是,隆安帝囑咐完藺阡忍,就囑咐他不僅要做一個忠誠的侍衛、也要做一個合格的長兄,時時刻刻提醒藺阡忍做一個明君,不可以被任何人任何事絆住腳步,尤其是「情」之一字。

  所以,從這層關係來看,他不僅僅是藺阡忍的侍衛,也是藺阡忍的監督者。

  贏夙的心裡趟了火似的難受,他實在是擔心藺阡忍會因此迷失了理智,一心都撲在情關之中難以自拔,然後不再去追查兇手,也不在履行自己身為帝王的職責。

  藺阡忍知道贏夙在擔心什麼,他將人按了回去,神色認真的保證:「阿兄,我清醒的很,你不必擔心情愛一事會成為我的絆腳石,該做的事我一樣都不會落下。」

  想起藺阡忍現在的身份,贏夙保持懷疑:「可你為什麼要給他當侍臣?!」

  藺阡忍如實道:「當初選擇留下,是因為我懷疑年聽雨想要試探他。當然,我也知道這身份見不得人,所以我今日回到盛京城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報名武試,打算給自己換個身份。」

  贏夙微微鬆了一口氣,憂慮削減下去一些,但他忍不住疑惑:「現在是文官當道,你為何不選文試的路,科考的經義策論對你來說不是難題。」

  「話雖這麼說,但文官掌不了兵。」藺阡忍道:「我想要的是兵權。」

  「你要兵權做什麼?」贏夙道:「而且有翎羽衛和禁軍在,你也不缺兵。」

  「我知道你會幫我,但我需要更多的兵,我想調動長纓騎也想調動年家軍。」藺阡忍解釋道:「我實在是擔憂當年害我之人手裡握有重兵,所以兵權越多越好。」

  聞言,贏夙謹慎起來:「你如何斷定當年害你之人手握重兵?」

  藺阡忍就知道他會這麼問,於是毫不保留的將北境的事和狼牙的事告知贏夙,聽完贏夙久久未曾出聲,只覺藺阡忍選武試的道是正確的。

  但藺阡忍能在他面前這樣的毫無保留令贏夙非常的意外,他情緒複雜的問:「陛下,你就沒懷疑過我嗎?畢竟當年之事不值得深究。」

  藺阡忍又重新斟了兩杯酒,拿起其中一杯對著贏夙舉了起來:「我相信這件事一定不是你做的。」

  贏夙拿起酒杯,斂著神色問:「為何這般信任我?」

  「沒有為什麼。」藺阡忍爽朗道:「因為你是我的兄長。」

  贏夙禁不住笑了起來,拿起酒杯和藺阡忍碰了一下。

  飲盡後,贏夙心裡的怒火在這一刻散沒了,理智也重新落位。

  他問:「陛下,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識破你身份的嗎?」

  「當然好奇。」藺阡忍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我這不等著阿兄說呢嗎。」

  贏夙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緩聲道:「你進宮當侍臣沒多久,我就去見了年聽雨,然後他就把你的身份告訴給了我。不過——嗝!」

  酒勁上來了,贏夙打了一個酒嗝,甩了甩頭以後,繼續道:「不過,年聽雨不知道的是,我早就知道你沒死,只是一時間沒認出來罷了。」

  藺阡忍的眼神十分清明,他眯了眯眸子:「阿兄為何會知道我沒死的事?」

  贏夙迷迷瞪瞪的說:「隆安帝曾給你餵過一顆保命丹,無論什麼情況,只要在三天之內把你救活就沒事。所以你當年毒發以後看起來的確是死了,但心脈尚有生機。於是我就在夜黑風高的時候——」贏夙比劃了一下:「把你從棺材裡挖了出來,尋訪名醫把你救活了。」

  說起那個名醫,贏夙又氣不打一處來,重重的錘了一下桌子:「誰曾想那個名醫是個心懷不軌的傢伙,她把你偷走了!下次看見她,我一定饒不了她!」

  「名醫?」藺阡忍抓住贏夙的肩膀:「那個名醫你從哪裡找到的,是男是女?」

  「是在是在......」

  贏夙將這兩個字重複了幾遍,然後頭一歪就睡著了。

  格桑

  第037章

  看著眼前這個睡的比豬都死的人, 藺阡忍真是恨不得一拳將人錘醒。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等贏夙醒來再問也不遲,於是藺阡忍大發慈悲了一回, 將贏夙扔上了床。

  他還是太子的時候,為了躲罰, 沒少來贏夙這裡蹭住, 所以他對贏夙的府邸十分熟悉,跟回家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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