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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程良的提醒下,何福生也發現年聽雨的腿不太對勁,瞬間就要聲淚俱下:「君上——」

  「孤沒事!」年聽雨趕快打斷了何福生:「何福生,叫人去燒水,孤一會兒要沐浴。」

  有了指派,何福生自然不能自己在擱著關心年聽雨,他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等人走遠,年聽雨暗自鬆了口氣,坐在他身邊的藺阡忍小聲問:「我之前怎麼沒見他這樣過?」

  藺阡忍印象中的之前都是他在位時候的事了,那會兒的年聽雨被保護的還算好,哪怕遇到危險也沒有受過傷,何福生也自然就不會念經了。

  年聽雨心裡還在生藺阡忍的氣,於是他直接無視了藺阡忍的問題,轉頭看向程良:「你有查物資和銀兩失蹤的事嗎?」

  賑災的事年聽雨到是不擔心,因為鈴蘭早就借小九的那些個小玩意給他遞過消息了。

  程良如實道:「回君山,臣已經派人去查了,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有一件事臣需要即刻上報。」

  見程良的臉色十分難看,年聽雨也嚴肅了神色:「說。」

  「回君上,您出事以後,臣親自帶人去了一趟山頂的那個小村莊,臣趕到的時候——」

  程良的腦海中又浮現了那一幕,他倒吸了一口涼氣,描述道:「臣趕到的時候,村子裡的人無一倖存,全都被聚在一處割喉了,就連牲畜也沒放過。」

  那個場景程良這輩子不想看見第二次。

  他踏進村莊的時候,只看見了遍地的屍體和駭人的紅,剩餘一切全都黯然失色了。

  經歷過太多的生與死,只是寥寥數字的描述,年聽雨的腦海就浮現了那個場景。

  他扣緊身側的扶手:「村民的屍首如何安置的?」

  程良點頭:「死的人太多了,臣怕埋進地下,等來年開春的時候引發瘟疫。所以就將他們的屍首火化了,然後在山頂建了靈堂,安置他們的骨灰。」

  「你做的不錯。」一股說不上來的疲倦感驟然侵襲了年聽雨,他道:「孤累了,剩下的事明日再說吧。」

  「是。」

  程良起身送人,注視著藺阡忍將人抱走了。

  回到就寢的屋子,鈴蘭即刻上前兩步,神色凝重道:「君上,今天下午您跟榮公子說話的時候,奴婢帶著小九他們去查看了濟善堂其餘的地方。」

  他們這群人既然已經在藺阡忍面前露了面,那自然也沒有藏著的必要了。

  年聽雨問:「有什麼發現?」

  「本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發現,但程太守剛剛的話,讓奴婢起了疑。」鈴蘭說:「奴婢下午在濟善堂的一個屋子裡,搜出不少死人,他們全都死於割喉。」

  果然——

  年聽雨閉了一下眼睛:「知道了,你下去吧,然後叫何福生把水送進來。」

  「是。」

  何福生是個手腳麻利的,鈴蘭前腳才把消息帶出去,他後腳就帶著人進來倒水了。

  雖說沐浴一事,年聽雨從不叫人近身侍候。

  但年聽雨的腿都這樣了,總歸是得留人的。

  何福生湊上前,小心翼翼的問:「君上,可需奴才侍候您沐浴?」

  年聽雨不喜歡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身體:「不必了。」

  何福生關切道:「可您的腿——」

  「不是有榮侍臣在嗎,你下去吧。」年聽雨看了一眼杵在旁邊的藺阡忍。

  何福生皺眉:「君上,榮侍臣進宮時間短,又沒學過什麼禮儀,奴才怕他下手沒個輕重......」

  「何福生,」年聽雨打斷了他,語氣極重:「下去!」

  平日裡年聽雨對他們這些下人很是寬宥,不僅不擺架子,甚至還會跟他們開玩笑。

  但大抵是太寬宥了,何福生竟在年聽雨生氣後才猛然意識到自己逾矩了。

  何福生不敢在多說半個字,白著一張臉退了下去。

  屋內轉瞬靜了下來,藺阡忍也不多言,只是解了年聽雨的衣服,抱著他踏進了足以容納兩個人的浴桶。

  因為腿傷的緣故,年聽雨並沒有制止藺阡忍一起進來。

  年聽雨斷的是小腿的位置,等徹底坐進水裡以後,他還將自己腿掛在了藺阡忍的腿上,以此懸浮在水裡,不至於碰到浴桶的底部。

  藺阡忍解開年聽雨束起來的頭髮,年聽雨烏黑柔順的青絲瞬間在水面上鋪開。

  藺阡忍用手將水捧起來,一下又一下打在年聽雨的髮絲上。

  「在想什麼?」藺阡忍問。

  年聽雨的眼睫垂了下去,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打下一小片暗色的陰影:「對不起。」

  「?」

  藺阡忍因這聲忽如其來的道歉怔了一下,而後他將人環住:「怎麼忽然道歉?」

  年聽雨自責道:「如果我在謹慎一點的話,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得知村民和濟善堂眾人的死狀以後,年聽雨便知曉這次的刺殺其實是衝著他來的。而藺阡忍被刺殺這件事,也只是將計就計罷了。

  可謂是一環套著一環。

  細細想來,其實從他決定親自去小村莊賑災那一刻起,就已經踏入了他人設計好的圈套。

  也有可能再早點,設計殺他之人料定他會為了撫慰民心,而親自帶人去賑災。於是就威脅村民來傳假消息,亦或者村民傳的的是消息,但威脅村民來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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