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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瞬間,一股磅礴的酸澀感湧上了年聽雨的心頭,濕熱的淚不受控制的滑了出來,他喊了一聲藺阡忍的名字,乾澀著聲音告狀:「我委屈,藺阡忍,我好委屈啊。」

  委屈?

  藺阡忍用拇指蹭去他眼尾的淚:「委屈就說出來,為夫給你撐腰,就像以前一樣。」

  當初他決定把年聽雨留在宮裡作陪的時候,就時常有人蹦出來作妖,其中鬧騰的最厲害的就是李文顯那老混蛋。

  動不動就給他念叨什麼「選妃立後」「開枝散葉」這套說辭,後來還說年聽雨是「魅惑君主」「惑亂朝綱」的不臣之人,於是他當時就賜了李文顯三十大板,讓那老東西半個月都下不了床作妖。

  聽見藺阡忍的話,年聽雨抽泣了一聲,委屈訴說:「你出事以後,好多朝臣都說我有不臣之心,說我要謀權篡位,可我真的沒有,我就是,就是想守好大乾,然後等你回來。」

  壓抑了三年的委屈傾斜而出,叫他的心神都有些亂了,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藺阡忍也因為他的話不禁動容,但卻沒有忽略其中最重要的一點。

  他的眼底暗藏狠戾:「你早知我會回來?」

  年聽雨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慌亂藏起來,繼續用那副委屈的神態點頭:「是啊,早就知道。你出事的當晚,我夢見你了,你反覆跟我重複,叫我等著你回來,還說你一年內就會回來,但你食言了,叫我多等了兩年。」

  對上藺阡忍狐疑的神色,年聽雨頓了一下,繼續自圓其說:「在你進宮前不久,我又夢見你了。你告訴我你要回來了,但需要暫時用假身份假名字。」

  藺阡忍終於忍不住出聲:「我在夢中,把自己要用的名字也告訴你了?」

  「這倒沒有,」年聽雨搖了搖頭:「不過你說,你用的假身份很普通,名字也用了一個我熟悉的字。」

  對於年聽雨說的話,藺阡忍半個字都不想信,可年聽雨的表情實在是太真誠無害了,又讓人很難不信。

  藺阡忍忽然想起自己聽過的那些傳聞——年聽雨心狠手辣、殺人無忌,再想想他面對這些屍體的波瀾不驚,藺阡忍壓下了那一點柔軟。

  不過無論年聽雨的話是真是假,都不影響他繼續留在年聽雨的身邊,以及更加進一步的來了解這個人。

  他現在真的越發的想知道年聽雨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藺阡忍心想。

  年聽雨知道自己口中的這些胡言亂語是無法騙過藺阡忍的,他只是想打消藺阡忍自以為藏的很好的狠戾,或者說把這份狠戾變成對他的好奇。

  男人嗎,最喜歡的就是有趣的東西和看不透的人。

  而身份地位越高的人,這個毛病就越嚴重,因為他們擁有的東西太多了,反而造成了極大的精神虛耗。

  這個時候若是出現一些有趣的東西或者有意思的人,那麼暗藏在每一個人骨子裡的惡劣就會涌動,從而促使他們去一探究竟。

  見藺阡忍發生了如他所料的改變,年聽雨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不動聲色的將話題遷開。

  他用柔情音調的喊了藺阡忍的字:「驍肆,我好想你。」

  誰知道是真想還是假想呢。

  藺阡忍不去追問,只是道:「有多想?」

  年聽雨虛情假意的說了八個字:「肝腸寸斷,魂牽夢繞。」

  說完,年聽雨抬手撫上藺阡忍的臉,手指一寸寸划過藺阡忍眉眼唇鼻,最終移到了耳後,叫他摸到了仿.人.皮的面具與肌膚的貼合點。

  占有

  第016章

  年聽雨的手指在縫隙處摩挲了一下,然後輕微用力,企圖將藺阡忍臉上的假皮撕下來,結果卻是紋絲不動。

  年聽雨下意識以為是自己用的力氣不夠大,剛想增加幾分力度手就被藺阡忍按住了。

  「別試了,撕不下來的,我進宮前嘗試過很多方法都沒用。」藺阡忍把年聽雨的手拿了下來,輕輕捏過他柔軟的指腹,然後緊緊扣住。

  「既然能貼上去,那一定能取下來。」年聽雨看向他和藺阡忍十指交握的手:「我有一個影衛是苗疆人,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讓鈴蘭帶他進來給你看看。」

  提及鈴蘭,藺阡忍就不得不深究一下了:「不打算給我解釋一下剛剛的事嗎?」

  年聽雨坦言道:「如你所見,他們都是我的人。是我進宮後為了自保培養起來的暗衛。」

  藺阡忍手上的力度陡然增大:「當真只是自保嗎?」

  青年漆黑的瞳仁中閃爍起危險的光芒,似是隨時準備取走眼前之人的性命。

  年聽雨在這件事上問心無愧,他直接反手握了回去,和藺阡忍較上了力。

  「臣當然只是自保,」年聽雨微微傾身,貼在藺阡忍的耳邊低語:「如果臣當年對陛下有半點不臣之心,早在陛下親近臣時,臣就動手了,又何必任由陛下對臣肆無忌憚的索取呢。一次又一次,一夜又一夜。」

  年聽雨感覺到藺阡忍的呼吸亂了一下,他瞬間坐直身體,還趁機把自己的手解救了出來。

  對上藺阡忍越發陰鷙的神色,年聽雨反而笑了。

  藺阡忍的神色雖然不好看,但那抹危險不見了,也就意味著他再一次勾起了藺阡忍的對自己的興趣,成功避過一場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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