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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承洲側頭囑咐保鏢們:「等會兒他一出現,你們立刻把我圍起來,不管他說什麼,千萬不要讓他靠近我方圓十米。」

  只要離得夠遠,碰瓷都碰不到他身上。

  保鏢們鄭重地點頭。

  八名五大三粗的保鏢,把封承洲圍在中間,封承洲常年健身,襯衫底下是塊壘分明的肌肉,隔著衣料都能看出輪廓。

  九個人往那兒一站,氣勢如虹,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的是洪水猛獸。

  ……喻聞不想摻和了。

  讓這兄弟倆魔法對轟吧。

  他回頭捧上自己的小蛋糕,揮手招呼謝鶴語,找了個草叢裡的絕佳觀景區,蹲下來。

  「這就是你說的,圍觀路人視角?」謝鶴語道。

  晦暗不明的草叢,一束光從宴會廳打過來,照在喻聞臉上,映得他眼睛尤其亮,笑眼彎彎。

  「你猜我為什麼總在現場?」

  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席宿從小路另一頭,晃晃悠悠地過來了。

  位置原因,喻聞比封承洲更早看到席宿,他定睛端詳片刻,感覺席宿肩上扛著個細細長長的東西。

  那是……

  「鋤頭?」謝鶴語認出來了。

  喻聞:「……」

  席宿穿著高定西裝,肩上扛著個鋤頭,鋤頭靠身前的一端,還掛著個小袋子,跟剛下地插秧回來似的,愜意不已。

  咱們老百姓,真呀麼真高興……席宿哼著歌,信心滿滿地赴約。

  喻聞說得對,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能鬧出人命,封承洲充其量也就是打他一頓,剛剛經過大花園,特意找園丁要了個鋤頭,有武器在手,封承洲怎麼著也得掂量三分。

  他席宿也不是好惹的。

  這樣想著,他把自己沒吃完打包的燒烤拿出一串,剛咬一口,看見前方稀疏的燈光,台階上站著八九個彪形大漢。

  席宿不笑了。

  他瞬間沒了表情,失神且無措地嚼著燒烤,目光不小心與其中一名彪形大漢對上,立刻肝膽俱裂,倉皇望向別處。

  110!警察!help!

  落在其他人眼中,他卻是從容不迫,目空一切,一身西裝扛著鋤頭,古怪,卻意外有震懾力。

  邊策低聲說:「他這是什麼招數……」

  封承洲冷笑,「很好,出其不意,我這個弟弟,真是讓人看不透。」

  邊策表情也沉重幾分,說:「小心應對,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媒體。」

  封承洲點頭,邊策冷冷睨一眼席宿,轉身走了。

  席宿還在吃燒烤,他還挺講衛生,吃完的簽子沒有隨便扔,放到塑膠袋裡。

  「我們早前通過電話,但都有別人在場,有些話不好說,拖到今天……」封承洲單手插兜,上前一步,下巴抬起來,散發著睥睨的氣勢,「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的目的是什麼?」

  席宿腿軟。

  他覺得剛剛那個人走開,一定是去通知狙擊手擊斃自己,這傻逼老哥果然是法外狂徒,連殺人要坐牢都不知道!

  鎮定,鎮定。

  說不定自己一轉身,額頭上就會多出個血洞,還是以不變應萬變為宜,先穩住形勢,然後找准機會製造混亂撒腿就跑!

  他耳朵嗡嗡的,壓根沒聽清封承洲說了什麼,想著要穩住對方,還是哼了一聲。

  哼?

  封承洲從這聲哼中聽出不屑,心說果然,他對我非常不滿,這才委託私家偵探挖我的黑料,妄想通過輿論動搖我的位置……

  來者不善。

  「他根本沒聽見封承洲說了什麼。」草叢裡,喻聞對謝鶴語道。

  謝鶴語對席宿不算特別了解,但也清楚公司這位藝人不會有這麼臨危不亂的表現,便道:「他竟然不跑。」

  喻聞一針見血:「他腿軟,跑不動。」

  謝鶴語哼笑一聲。

  喻聞:「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趣?」

  謝鶴語輕輕點頭,含著笑看過來,道:「以後都帶我嗎?」

  喻聞矜持地表示:「看你表現吧。」

  噴泉池邊,雙方還在牛頭不對馬嘴地聊天。

  封承洲:「如果你想認祖歸宗,我不會阻攔,族裡的認可你自己爭取,我不插手更不會幫忙,畢竟我的繼承人位置,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有。」

  席宿:「哼。」

  封承洲:「……還是你有什麼別的訴求?沒有利益衝突,我可以幫一把。」

  席宿:「哼。」

  封承洲:「你只會哼嗎?這場談話的目的是達成共識,你一句話都不說,非要撕破臉,我也奉陪到底。」

  席宿總算找回來一點腦子。

  他舌頭打結,能憋出來一個哼已經是勇氣可嘉了,在封承洲頗有壓力的注視下,擠出第二個字:「錢。」

  你非要問,等會兒我說了你又不高興。

  封承洲果然不高興,好半會兒沒吭聲。

  「我可以給你一個集團副總的位置。」他說。

  大不了當花瓶養著,只要不惹禍。

  席宿冷笑。

  喻聞精準地解讀出這聲冷笑的意味:「這活兒他不會。」

  封承洲皺眉,「不滿意?」

  喻聞刮掉蛋糕的最後一點,舔舔嘴唇,把垃圾收進小盒子裡,說道:「我們出去救救他倆吧,不然他們能說一晚上……」

  席宿忽然把鋤頭從肩上放下來,沖封承洲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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