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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澪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海上的一切,她也無從得知,所以她才會來找溫柔,尋求突破口,溫柔自然也是明白蕭澪此番來的目的,但顯然她並不想多說。
「溫小姐,您是唯一從海難中完好無損的回來的,您的情報對帝國來說至關重要。」蕭澪一開始也沒打算以權勢壓人,她本就不擅長當官那套,所以更多的是希望能好言相勸。
溫柔咳嗽了兩聲,慘白的臉因為激動染上幾分紅暈,顯得更加我見猶憐,顧若雪連忙上前扶住她,端來一杯水,親自為溫柔餵下。
等喝完了水,溫柔的狀態才好一些,她看了看蕭澪,自從海難開始,蕭澪就一直在前線,自然是沒有換過衣服的,潔白的軍服上染上了不少血污,整個都散發著海洋的腥臭味,但是即便如此,蕭澪也沒有去休息,或是換洗衣物的功夫,馬不停蹄的趕來找自己。
蕭澪是一個好軍人,溫柔曾聽聞有人說起,蕭澪並不是人類而是異族人,也聽聞過暗地裡有一批人反對所有變異人,和新生物種,也有說過蕭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事,但是眼前的人,一顆心全部撲在民眾上,是不是人類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人類真的有必要救助嗎,「蕭將軍,我可以跟你單獨談談嗎?」
溫柔看了看顧若雪,見她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便緩緩將手放在她的手上,「若雪,你先出去,我有事跟將軍聊聊。」
顧若雪雖然心裡有些不滿,但是還是乖乖的應了一聲,很快離開了房間。
蕭澪看著病床的人,不明白有什麼事非要單獨跟自己說,「將軍肯定會疑惑,我為什麼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其實我跟將軍很像,我們都不屬於這裡。」
蕭澪疑惑了一下,不解的看著溫柔,「什麼意思?」
「我們都不能算作人類,而是由隕石創造出來的,全新物種。」
溫柔緩緩伸出的右手,隨著手心冒出個水泡,那水泡很快就覆蓋了整個手臂,被水浸泡之下,那光滑的手臂開始長出魚鱗來,是那種半透明白色的魚鱗,「那些被海怪襲擊,開始變異的人,身上也會長出鱗片。記得獸化現象嗎,其實這種也是屬於獸化現象的一種,同樣是進化,人類無法承受進化的時候,就會失控暴走。
但是順利進化的人,則不會失控,溫家,只有我一個人,進化成功了,我身上的魚鱗是半透明狀態的,並且即便是沾水也不會輕易顯露,必須要我自己主動展現,不僅如此,還可以變成魚人模樣,雙腿化為白色的魚尾。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溫家的詛咒,我們是以海發家的,長期要接觸海底的物質,所以我的父母,姐姐,都先後出現了變異,但是很遺憾,他們都變成只知道襲擊人類的怪物。
父母死後,我處理掉了他們的屍體,但是我的姐姐還有一絲意識,我不願意將她殺死,所以將她鎖在了我家的後院裡。
再後來,在海底發現了血珠,我發現血珠製成的藥丸,可以有效的抑制變異,但是要長期服用才行,但是因為發現的太晚,姐姐已經無法恢復人形了。
將軍,海難的那些倖存者,若是不嚴重的,只需要服用那藥物就可以抑制了。」
蕭澪全程都沒有打斷對方,但是越聽表情就越發的嚴肅,她默默記下了溫柔的話,倒沒有不信對方,溫柔看起來並沒有說謊,「所以你是變成魚人游回來的。」
溫柔點了點頭,「海底的那些魚怪不會傷害我,想來是把我當做同類了,將軍,我的一生都在害怕自己變成像姐姐那樣變成魚怪,可是當進化成功的時候,我又開始懊惱,為什麼,只有我是特別的呢。
即便進化成功,我也並不是人類了,若是有一日,帝國的人類是如此的排異,當戰爭爆發的時候,想來我也是會當做異類排除的。
當那時候,將軍你又該如何呢,被自己守護一輩子的子民,推向死路,你甘心嗎?會後悔曾經如此保護他們嗎?」
蕭澪不知道,她從沒有想過這方面,但是去過西部霧林以後,她知道那些新種族是可以與人類交往的,他們與人類一樣擁有著情感,只不過是樣貌不同罷了,人類會害怕那些未知的存在,也會害怕那些比自己強大許多的物種,因為害怕才會想要殲滅對方。
但是蕭澪仍然希望,人類能與異族和平共處,但這僅僅是她個人的希望,她知道現在的殿下楚柒是個仁君,不願意發動戰爭,也想著平衡上下兩城人的關係,但是前路漫漫,還需要新一代慢慢走。
總歸未來是放在年輕人的手裡,顧惜言雖然看起來是屬於排斥異族的人,但是對於修建西部水道,和西部異族和平相處的計劃,還是由她主動提出來的,蕭澪相信,人與人之間總歸是能互相理解的。
「我的命只會留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若他們想要審判我,我也不會坐以待斃。溫小姐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帝國會記住你的幫助,我也會記得。」
蕭澪明白溫柔的擔心是什麼,無非是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被人們當做怪物對待,不過她既然說了,蕭澪自然也會保護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