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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奮不顧身的,將楚翎救上了岸,這全然是憑藉著本能在行動,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是憑藉著本能生活著,不知道自己叫什麼,不知道為何而存在。
直到今天,她看到楚翎的那一刻。她的腦海里才出現了別的東西,「阿楚……」
第96章 和解
天災雖然是隕石帶來的, 卻也同樣在吞噬著他們,他們的意識,身體都在不斷的被吞噬, 尤其是精神方面,顧惜言在研究過兩位兩顆隕石後發現,她們都出現了分裂的問題,就像是瑩和蔭,本質上她們是一體的, 但是卻形成了兩個不同的分身。
就像是流失的力量, 在變回隕石形態以後,流失在外面的力量也無法回來,那些隕石碎片仍然掉落在四處, 不過回到帝國以後, 那兩顆隕石的意識倒是安穩了不少, 沒有再出現精神分裂的狀態。
顧惜言看著眼前的青,看著她眼中的絕望,身體如同墜入無盡的深淵一般冰冷,無力。「你跟楚軒的行事風格很像,都喜歡編織以愛為名的牢籠,被你困住的人, 一定很痛苦吧。」
這話就像是無形的毒藥, 一點點腐蝕著顧惜言看似堅固的內心, 「……什麼意思?」顧惜言知道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只不過不願意面對, 看著青如今的樣子,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楚翎, 也會因為自己變成這樣嗎,顧惜言何嘗不是以愛之名,強迫著楚翎呢,利用她對自己的信任,因為不想失去她,所以隱瞞了一切,將她關押在自己身邊,強迫著她。
這樣的自己,跟楚軒有什麼區別呢。
青一步步走上前,隨著她的靠近,顧惜言能逐漸能看清她身上的疤痕,是如此的醜陋不堪,顧惜言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青緩緩將手伸向了顧惜言的眼睛,顧惜言凝視著她眼底的絕望,這股幽暗的氣息,正在一點點感染著自己。
青沒有傷害顧惜言的意思,只是為她摘下了眼鏡,「你知道嗎,最痛的傷,一般都是由最親密的人帶來的。
你的存在,會使她痛苦,你的愛會使她痛苦……你就是她的牢籠。」
隨著一聲破碎聲,顧惜言感覺內心深處似乎有一根弦斷開了,她茫然的盯著青的手,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眼鏡已經被青捏碎,她的手正緩緩滴落著血液,湛藍色的血液,順著鏡片滴落。
青將一片眼鏡的碎片放到了顧惜言的掌心當中,「只有死去,她才能真正自由。」
顧惜言將那鏡片拽在手心中,鋒利的鏡片刺破了掌心,鮮紅的血是那麼的刺眼,顧惜言處心積慮的不過是想要阻止楚軒的計劃,可是到頭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楚軒的手中,就連自己發現所謂的真相,也是被楚軒安排好的。
這種無力感伴隨著絕望,在此刻無限的被放大,重活兩次又如何,她仍然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做不到,而現在的她也成為了楚翎的牢籠。
顧惜言不禁問自己,這堂而皇之的愛,到底給楚翎帶來了什麼,只不過是讓楚翎更痛苦罷了,也許就像青說的,自己死了,楚翎才能更好的活著。
顧惜言握緊那破碎的鏡片,一點點伸向白淨的手臂,對準了大動脈所在,只要割下去,很快鮮血就會噴濺出來,不需要多久,自己的身體就會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青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她鼓勵著顧惜言,試圖讓顧惜言走向死亡。
鏡片抵在了柔軟的肌膚上,顧惜言卻突然停了下來,海浪不斷的撞擊著她們所在的崖壁,巨大的衝擊聲,竟然在這一刻將她嚇醒了。
眼前似乎看到了過去的殘影,是一次次,楚翎不顧一切的沖向自己,將自己護在身下,是一次次楚翎的安撫,「我們會沒事的,我們都會活下去的。」
活下去,似乎是楚翎對自己說過最多的話,楚翎是寧願死,都想要讓自己活下去的人,顧惜言突然清醒了過來,她的愛真的是楚翎的牢籠嗎?
她的愛,真的只會帶給楚翎傷痛嗎,顧惜言明白自己做錯了,不該一味的隱瞞事實,楚翎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如果一切都是楚軒設下的圈套,顧惜言也不該一個人孤軍奮戰。
青似乎看出了顧惜言的猶豫,「怎麼了?難道你想眼看著楚翎,變成跟我一樣的鬼樣子,才肯罷手嗎?」
顧惜言卻突然抬眼盯著那雙深邃的眼睛,猛地甩開青的手,將那碎片丟在了地上,「不,我跟楚軒不一樣,她所謂的以愛之名的牢籠是虛假的,她根本不愛你,只不過是想困住你罷了。我跟她不一樣。」
顧惜言猛地推開青,將槍對準了青的眼睛,毫不猶豫的開了一槍,子彈穿過青的左眼,血液很快飛濺了出來,半個腦袋一下子就被強大的威力炸空了,可是眼前的人,竟然還像沒事人一樣站著。
「隕石善於欺騙人,這一點,倒是不假。澄也好,瑩也好,包括你,都是滿嘴謊言,你們都以玩弄人類的感情為樂趣,你們所說的話,都是真假參半,我根本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不要小看了人類。」
顧惜言沒等對方再次說話,又是一槍,擊碎了對方的腦袋,很快眼前的魚人就倒地了,很快變成了一灘腐肉,這個根本不是青的本體,本體是無法離開隕石的,只有找到那顆湛藍的隕石,才能找到真正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