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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楚軒當年給我們施加的封印,已經開始衰減了,即便人類不參與進來,總有一天,我們也會重獲自由。」
封印?確實所有的隕石都無法主動離開,最多是讓自己創造出來的生物出來騷擾人類罷了,黃沙廢墟的地下城,西部霧林的神樹,以及這東海之上的囚牢,都困住了隕石,讓他們無法離開。
但是顧惜言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按照上一世的記憶,自己明明找到了楚軒留下來的兩份計劃書,一份人類救贖計劃,一份人類圈養計劃,按照顧惜言的理解,楚軒真正實行的應該是圈養計劃,欺騙了所有人的人類,試圖將人類全部進化成隕星人。
但是如今隕石的局勢又像是實行了救贖計劃一般,把隕石困在了原地,失去自由,自生自滅。
為什麼,會出現這麼矛盾的現狀呢。
「黃色說楚軒是背叛者,綠色說她是共犯,那麼你呢,藍色。」
看著顧惜言淡定的模樣,她似乎非常欣賞,再次看向了深邃的大海,「我叫青。我們一族,都是單字的名字。黃色的澄,綠色的瑩,藍色的青,紅色的緋,以及我們的殿下,楚。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一場計劃,我自然也是共犯之一,但是與瑩不同,楚欺騙了所有人,包括共犯,但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她在欺騙著我們。」
顧惜言不解的看向青,帶回來的隕石,無論自己怎麼逼問,都不會說更多關於楚軒的事,但是這個人,卻與他們都不一樣。
「什麼意思?」
「你應該知道了,楚留下的兩份計劃,我問你,你覺得哪一份是真實的呢?」
顧惜言自然是更相信第二份,可是……在第二份計劃中,隕石們是自願參與的,不存在什麼共犯與背叛者。
只有在第一份,幫助人類的計劃中,有著欺騙隕石的計劃,將所有隕石隔離,困於原地,慢慢等死。
可是帝國確實是按照第二份圈養計劃製造出來的,顧惜言也不知道該信誰了。
察覺到顧惜言似乎有些猶豫,青又是輕蔑一笑,像是自嘲一般,「兩份都是假的,一份用來欺騙人類,一份用來欺騙我們。」
顧惜言不可置信的看著青,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她們本該是敵人,顧惜言本不該相信她說的話,可是這個背影是那麼的寂寥,她的話語像是刺一般,扎進顧惜言的心髒,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楚軒,欺騙了所有人?你既然知道她在欺騙你們,為什麼當時沒有阻止?」
如果青真的擁有著跟自己一樣的讀心能力,真的讀到了楚軒的內心想法,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整整60年,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這句話似乎讓對方沉寂許久的內心產生了一絲波動,青轉身看向顧惜言,她的眼中滿是絕望,卻還是帶著笑意的,她朝著顧惜言張開了雙手,就像是在祈求一個擁抱一般。
「因為我愛她啊。哪怕她對我說的話,都是謊言,可是她還是對我說了,我愛你。我知道,那是虛假的謊言,但是還是相信了。我愛的人要將我囚於牢籠,是為了她所愛的人。可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幫助她,完成了計劃。將自己困於這無盡黑暗的海底,因為我愛她啊!
為了得到她虛假的愛,我可以犧牲一切。」海浪似乎因為她的崩潰而突然激烈起來,不斷的撞擊著孤島,而頭頂的水柱亦是如同牢籠一般,將所有人困在裡面。
顧惜言被她的話感染,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感受到對方眼中的絕望,更多的竟然開始懊悔起來,因為她曾經也偏激的想要將楚翎困住,從青的絕望中,她感受到那種被愛人困於牢籠的痛苦,也開始後悔起自己做的事……
青在顧惜言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曾經,那個人,是那麼溫柔的跟自己說著話,青會躺在她的腿上,看著她虛假的笑容,虛假的話語,讀心術的事,青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不知道楚軒知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沒事。
因為楚軒非常清楚,無論自己要做什麼,青都會答應的。
「阿青,我愛你。」
臉上似乎有什麼水漬滑落,紅艷的就像是血一般,隨風凝固,等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竟然變成了一顆血珠,隨意的滾動著,跌落到了海里。
楚翎這一次陷入的昏迷特別長,似乎是因為死去的次數比較多,所以她再次來到那片鏡湖的時候,又一次見到了阿楚。
似乎從在霧林開始,自己死去之後,便總能在這裡見到阿楚的意識,阿楚有時候會跟自己說話,有時候只是看著自己,因為很快楚翎就會復活,離開這片鏡湖,所以楚翎也不明白,那個阿楚,到底是什麼。
但是這一次,楚翎在鏡湖停留的時間特別長,所以才有機會再次與阿楚溝通上,「你是誰?」
沒想到阿楚會回應她,「我是阿楚啊。」
楚翎看著周圍,原本這個世界都是支離破碎的世界,但是現如今已經一點點被拼在了一起,楚翎看著眼前無比真實存在的阿楚,楚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似乎是從自己拿到那條吊墜開始,就總能在這裡見到阿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