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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有一日,這個特點會像迴旋鏢一樣扎向他。
他小舅當許譯文老師的時候,應該就和他現在這麼大吧。
面對著如此相像的兩張臉,怎麼可能不聯想?
沉悶地喝完了一杯酒,從許譯文的眼裡看到內疚,沈承耀諷刺地扯下唇,「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們還沒開始。」
「你……這是要和我分手的意思?」許譯文聽出了他的話外音。
雖然說之前他已經預料到結果,聽完後還是有點兒難過,沈承耀真的是個挺不錯的人。
當初去見他是基於對聞溪的信任,他知道以聞溪的人品,玩得要好的朋友必然是和他一樣的人品。
「不然呢?你喜歡的是我小舅,對我又沒感覺。」沈承耀的眼裡有受傷,還有煩悶。
他又要了杯酒,越喝心裡越難受,就像有刀在胸口凌遲一樣,火辣辣地疼。
儘管和許譯文認識才一個月,但因為他過度認真,傾注了濃烈的感情,要失去的時候就格外難過。
「我現在不喜歡他了。」許譯文低聲解釋,見沈承耀一直喝酒,攔住他,「抱歉,是我做得不對。」
「你做得當然不對,我比我小舅年輕,性格更開朗外向,你憑什麼看上他看不上我?」
「我沒有看不上你啊!」許譯文不知道哪句話給他造成這種錯覺,連忙解釋:「你在心裡特別好。」
「好了,別說了。」沈承耀張望四周,「聞溪呢?」
他和許譯文單獨相處太尷尬了,急需有個人過來暖場。
聞溪一直在暗處觀察著,見沈承耀像在找人,連忙走過去。
「你們聊完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沈承耀的臉色。
「嗯。」沈承耀點頭,「我們已經分手了。」
「就算現代社會發展節奏快,你們也用不著這麼高效吧?認識一天就在一起,如今又說分開就分開,不能冷靜一下嗎?」
「換做是你,能冷靜嗎?」沈承耀的目光很犀利。
他從來都是眼底含笑,看起來無憂無慮,很少用這麼凌厲的眼神看著別人。
聞溪猜他是真生氣了,給許譯文遞個眼色,「要不許老師你先走?我和他聊聊。」
「好。」許譯文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讓他少喝點。」
「沒事的,他酒量很好。」聞溪下意識說完,想到什麼,趕緊對沈承耀說:「你看許老師多關心你。」
沈承耀的眉眼微微上翹,有絲異樣從臉上划過,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
直到許譯文離開,他也半個字沒講出來。
只剩下他們兩個好哥們,聞溪說起話來就隨意多了。
「我看你很失落啊。」他湊近觀察了下沈承耀的表情,「要碎了似的。」
「去你的。」沈承耀推了他一把,「沒事就找你老公去。」
「你以為我願意在這兒陪你啊?還不是因為你倆是我介紹的,我得負責。」
「你又不知情,負什麼責。」
「關於許老師前男友那事兒,我之前聽他說過,不過我真沒想到居然是你小舅。」聞溪搖搖頭,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人的樣子,故意感嘆:「看起來是比你成熟靠譜多了。」
「你是留下來安慰我的還是扎我心的?」沈承耀橫了他一眼,語氣特別沖:「用不著你在這兒打擊我,我小舅比我好多少,我心裡清楚。」
本來是跟他開玩笑,沒想到居然把他給說急眼了。
不正常。
聞溪了解他,心胸寬闊,啥事不往心裡擱。
平常最善於自嘲,怎麼會連這種話都聽不得?
這種反常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開始在意了。
不敢隨便跟他開玩笑了,聞溪恢復了嚴肅,準備跟他好好談談。
誰料,沈承耀突然扭過頭問:「你說我跟他分了手,他是不是就能跟我小舅好了?家裡人也在催他結婚,倆人要是在一起了,我的面子豈不丟到西伯利亞了?」
「呃……」
聞溪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他猛地站起身,「不行,我得去問清楚。」
分明就是放不下許老師,還硬要給自己找藉口。
聞溪失笑了聲,把剩下的酒喝完,起身離開。
他沒想過霍清越還會在外面等,以為他把他送過來接著就離開了,結果走出酒吧不久,便聽見旁邊傳來車喇叭的聲音。
男人降下車窗,堅毅的臉龐被光影分割得一半明一半暗。
看見他的那一瞬,聞溪的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嘭」一下擊中,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他怎麼沒有回去?
聞溪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到車旁,他沒有開副駕駛的車門,透過半開的窗看著他,小聲問:「你在這兒等了很久嗎?」
「從你進去到現在,兩個小時十分鐘。」霍清越淡淡出聲,「不久,我看了會兒文件。」
聞溪心裡很感動的,那句「老公,你真好」差點脫口而出,到嘴邊的時候卻不太好意思說了。
別看他在床上的時候很會撒嬌,正經起來就打退堂鼓了。
「還不上車?」
「哦。」聞溪拉開車門,看見副駕駛座上居然放著個小花籃,裡面有很多鮮花,五彩繽紛的。
明明下車的時候還沒有的。
「剛剛有個老奶奶在這邊賣花,我看太晚了就全部買下來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