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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是陸燃的同學來找他,忙道:「後面沒什麼人了,我在這看著就好,你去玩吧。」
陸燃沒立刻答應,而是看向陳盛,特地問了一句:「誰請客?」
沈星卓想到自己上次那份大額帳單,也跟著問了一句:「誰請?」
陳盛被他倆問得訕訕。
想到自己上次犯的錯誤,連忙拍著胸脯保證:「我請,肯定是我請!」
陸燃這才換下衣服,跟著去蹭了頓飯。
陳盛請客的地方是個戶外燒烤俱樂部。
這次他多了個心眼,邀請的都是一些對陸燃很熟的人。
這個很熟,指的是——見證過陸燃大戰林伊和張麟的人。
這些人有一個共同特點。
都對陸燃「敬畏有加」,不會不長腦子過來找麻煩。
不然陸燃可能會幹出把人往燒烤架上按的壯舉。
更何況……
這個戶外燒烤俱樂部隔壁,好像是個馬場。
一個不小心,可能就會和動物的糞便親密接觸。
這樣一想。
陳盛覺得今天的飯局還真特麼算是個鴻門宴。
祈禱不會出事。
阿彌陀佛。
話雖這樣說著,陳盛天性又八卦的要命。
剛下車沒多久,他就忍不住蹲在陸燃身邊旁敲側擊。
「陸哥,你和張麟之間是啥事兒啊?」陳盛問。
說著還把手裡一把烤好的骨肉相連上供上去。
「啥事?那天你不是見到了嗎?」
陸燃把烤串接過來,他嫌烤得不太透,又放在烤架上加工了一會兒。
並撒上了滿滿的辣椒。
陳盛看著就覺得肚子疼。
「不是那天的。」
陳盛悄摸摸伸著頭問,「是那天!張麟和紀家那位,怎麼是在你房間裡被發現?」
陸燃挑眉。
沒想到當天的細節被傳得那麼清楚。
「還能是哪樣?你去問兩位當事人不更清楚?」陸燃說。
陳盛差點給他跪了:「我敢嗎?」
一旁沈星卓走過來,聽了一耳朵,皺眉問:「張麟去找你麻煩了?」
陸燃看他一眼,才記起,這傢伙當天不在場。
他覺得有點可惜,添油加醋道:「還是在你親爹,沈家家主的五十歲壽宴上。」
沈星卓聞言,眼神沉了一下。
他皺著眉頭沒說話。
只伸手把剛剛陳盛烤得那把串奪過來,又把自己烤好的塞進陸燃手裡。
語氣嘲諷:「傻子烤得你也敢吃?」
陳盛不爽了:「喂!卓哥你說誰呢?」
陸燃安撫地拍拍他,將手裡沈星卓給的串,分了一根給陳盛。
陳盛感激涕零:「陸哥你真是個大好人!」
陸燃溫和地看著他吃掉。
然後問:「沒毒吧?吃了肚子不疼吧?」
「……」
陳盛感激的眼淚緩緩流了回去。
合著在這拿他試毒呢?
沈星卓聽到了,吼了一嗓子:「陸燃!」
陸燃沒理他,專心乾飯。
陳盛一群人無所事事。
富家子的娛樂方式很多,喝酒聊天吹牛逼。
不遠處還有個高爾夫球場。
說著說著還能比上一通。
沈星卓除了家世,吃喝玩樂的能力顯然也是其中一等一的。
處處拔得頭籌。
陸燃沒什麼興趣。
他只覺得在場一群傻逼,烤好的東西不吃,真是暴殄天物。
於是坐在角落裡,跟只倉鼠似的默默吃東西。
沈星卓打完球回來。
就看到他面前堆了一根簽子。
可陸燃肚子都沒鼓一點。
完全看不出這人瘦瘦小小竟然能吃那麼多。
沈星卓玩累了,走到一旁拉了個椅子坐下。
旁邊草坪上,有人帶了一隻邊牧過來,正在玩飛盤。
邊牧是黑白的配色。
從後面看過去,完全像是一隻黑狗。
沈星卓看了一會兒。
他轉頭看看陸燃,突然問出了一個自己很早之前便想問的問題:
「你……怎麼養了那隻黃狗?個子那么小,還叫大黃。」
陸燃也在看邊牧玩飛盤。
聽到這個問題愣了愣,隨後摸著下巴道:「是啊,好像是黑的更帥一點。」
少年說這句話時,似乎只是下意識的應答。
他眼底是記憶被掩蓋後的全然茫然,黑眸里如同蒙了層濃重的霧氣。
似乎在潛意識裡。
他還記得自己想養的是只黑狗。
但卻在見到一隻黃色小狗時,朦朦朧朧想到好像有某個人喜歡,好像是個很親近很重要的人。
並一廂情願的,將記憶里某個人起好的名字用了上去。
仿佛這能讓他在外流浪的時候。
離記憶里那個被掩蓋的家更近一點。
沈星卓喉嚨一瞬間收緊。
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扼住,一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眼眶發酸,卻連抬手按一下的力道都沒有。
沈星卓覺得自己的心臟快憋爆了。
他深吸口氣,想讓自己發出點聲音。
一張嘴,卻像某些殘破的器具一樣,發出刺耳的氣鳴。
陸燃有些奇怪,轉過身看他。
沈星卓只來得及,在他看到自己之前,連忙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