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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有點熱,帶著潮濕的水汽,噴灑在她耳邊。
許星睫毛一顫,心跳有些快。
「嗯。」
音落,她的側頸落下一個吻。
他只親一下就離開,轉身拿起放在置物架上的透明護目鏡:「轉過來。」
許星聽話轉身,透明護目鏡被架在她鼻樑上,罩住她兩隻漂亮的大眼睛。
他又拿了隔音耳罩給她戴上:「一會兒聲音有點大,別吵著。」
他替她整理耳罩,指尖偶爾會觸碰到她的臉頰,脖頸,痒痒的,又給她穿上防護馬甲。
將她全方位保護好之後,溫峋站在她身後,握住她的手,抬起。
「保持呼吸平穩,肩膀放鬆,視線,槍口,靶心在一條直線上。」
他的食指正和她交疊,許星感覺到他在帶著她用力。
「然後,扣動扳機。」
「砰——」
巨大的槍聲響徹地下室,雖然戴了隔音耳罩,但還是能聽到,許星被嚇得閉了閉眼睛。
然後整顆心臟瘋狂跳動起來,那劇烈的聲音絲毫不比槍聲弱。
她看著前方的靶心,小口喘著氣。
子彈發射帶來的後坐力將她推向溫峋,更緊密得靠進他懷裡,腦子一片空白。
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但在子彈飛射而出,槍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憂愁似乎都被一槍洞穿,很奇妙,但,很爽。
溫峋自身後緊緊抱著她,貼在她耳邊問:「有沒有好一點?」
許星側頭,眼睛撲閃撲閃的,唇角彎起:「嗯!」
「想不想再試試?」
她點頭:「想!」
溫峋輕笑:「轉過去,目視前方,保持呼吸,讓心跳減緩。」
許星照做,溫峋又帶著她開了好幾槍。
之後她自己也打了幾槍,可惜沒有溫峋帶她的時候打得准,有兩槍都脫靶了。
不過她很開心,很解壓。
她轉頭問溫峋:「你不打嗎?」
男人倚靠著隔板,視線下垂,瞧著她,扯了扯嘴角:「想看?」
許星總覺得他身上的氣場在這一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那是一種狂妄的,目空一切的姿態,仿佛他就是天生的王者,擁有蔑視萬物的力量。
或許是因為足夠自信,所以他顯得有些痞氣和吊兒郎當,透著野壞。
「想!」許星一眨不眨看著他,重重點頭。
溫峋嗤笑,躬身,視線與她齊平:「叫聲哥哥來聽。」
嗓音含混,帶點挑逗。
許星乾淨又單純,此刻面對露出點流氓本性的溫峋,眼睫輕輕顫了顫,從脖子根開始發熱,耳朵尖也燙起來。
但也不過五秒,她兩根手指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軟著聲音叫:「哥哥……」
第一次沒有帶他的名字,她叫得好羞恥。
溫峋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擊中,左心房的血液如噴濺的岩漿,瘋狂爆發,頃刻間傳遍四肢百骸,滾燙得嚇人。
「媽的……」他小聲飆髒話,「我他媽真會給自己找罪受!」
音落,大掌扣緊她的後腦勺,用力吻了上去,攪著她口腔內溫熱濕滑的柔軟,很兇,不留餘地。
許星被他親得腦子發懵,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衣服。
好一會兒他才將她放開,呼吸略急,嗓音有點啞:「去邊上看著。」
她腦子還是空空的,腳有點軟,訥訥退到邊上。
見他動作利落地拿起放在一旁的狙擊槍,快速上膛,舉起。
他的肩膀很平,手臂很穩,狙擊槍與視線平齊,雙眸漆黑而銳利,像兇狠的野狼。
下一瞬——
「砰砰砰——」
連續不斷地槍聲響起,十來聲後,他放下槍,摘了耳罩。
計數器上顯示,十槍十環,十顆子彈從一個彈孔穿過。
一轉身,見許星呆愣愣看著他,不禁有些好笑。
「看什麼呢?」他走過去,捏了捏她軟軟的臉頰。
「看你帥!」她實話實說。
溫峋愣了一瞬,笑出聲來,而後坐在前方小小的狙擊台上,朝許星伸手:「過來。」
女孩順從地走過去,被他一拉一拽抱進懷裡,兩隻小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垂的視線和他相撞。
「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高興了嗎?」
「也不是不高興,」搭在他肩上的手抬起,蔥白的指尖從他的額頭一路下滑,滑過他的鼻尖和唇瓣,又落到他臉上,「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溫峋沒有打斷她,等著她慢慢說。
「那十多張畫是你不在我身邊的第一年畫的,你不知道那時候我多想你。」她抿唇,有些難過地抵著溫峋額頭,「我把對你的想念都刻進了畫裡,即便那些畫並沒有現在成熟。」
因為那是她笨拙的想念,是她成長的歷程。
許星說:「可是,現在都沒了。」
結果出來之前,她只想著讓柳荷讓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當一個迫切的目標達成之後,被掩藏在心裡的情緒就慢慢冒出了頭。
它們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著她,她的畫沒了。
女孩情緒低落,小嘴委屈的撅著,可憐巴巴的。
溫峋將她抱緊了些,仰頭親親她的唇瓣。
「每一顆不同型號的子彈對應一把不同型號的槍,子彈上膛,發射出的那一個瞬間,它會和那把槍徹底分離。但如果你仔細去做彈道對比,你就會通過那發子彈找到將它發射出去的那把槍,因為那顆子彈屬於那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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