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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兩秒敲一下,很規律。
溫峋猛地睜開眼睛,那種令人戰慄的肅殺之氣立馬浮現。
他轉身,拔腿往教學樓後面跑,速度快得只留下虛影。
等余晏反應過來時,他早就沒影了。
校長正好在教學樓後面的花園裡找人,一個人影從他面前躥過去,他愣了一下,還以為見了鬼。
直到那個身影在靠近垃圾池的方向停下,他才回過神來,那是溫峋。
離得近了,那陣「鏘鏘」便越發清晰。
男人目光沉冷,落在距離垃圾池三十米開外的廢棄器材室上。
器材室和垃圾池之間用了鐵網隔開,學校擴建後,器材室搬到了前坪,後面的自然被廢棄。
平日裡,有鐵網攔著,學生一般不會過去。
鐵網有一道門,上面掛著鎖,大鎖鏽跡斑斑。
校長氣喘吁吁跑到他身邊:「溫教官,那邊是廢棄的器材室,荒廢好多年了。這地方門一鎖,沒學生會過去。」
他抹了把腦門的汗,「許星就更不可能了,沒人開門不說,她去那兒幹嘛啊?」
溫峋沒理會,大步上前走到鐵門前,打著手電,照了一下鎖芯——鎖芯有被剮蹭過的痕跡。
他緊抿雙唇,蹲下身子。目光如刀般掃過草坪,最後在沙地上發現一個小小的,圓圓的凹陷。
隨即猛地鬆了口氣——那是許星拐杖的痕跡。
他站直,後退兩步,一個助跑踩在鐵網上,身體向上用力,輕輕鬆鬆翻越近三米高的圍欄。
落地後,校長聽見他冰冷似鐵的聲音:「讓人把門打開!」
校長不敢耽擱,趕緊聯繫門衛過來開鎖。連帶著,剛才那一大片無頭蒼蠅似的尋人大軍,全都往這邊聚集。
-
許星不知道自己敲了多少下,她的頭很暈,很痛,整個人像是被人按在水槽里,意識模糊不清。
在那要命的眩暈感中,她只能抓住其中一絲清明。
——溫峋在找她,溫峋能聽得見她,她不能放棄。
每當要暈過去時,她就咬一下自己的舌頭,痛感能讓她清醒幾分。
她不知道咬了多少次,嘴裡已經嘗到血腥味。
咸腥的血被她咽下,緩解喉嚨的乾燥,恍惚間她看見了賀翎。
她正微笑著,像無數個平常的午後,輕輕叫她的名字:「星星。」
敲擊的動作停下,許星眼眸半睜,愣愣地看著前方,輕聲叫:「媽媽。」
「媽媽……」她鼻尖一酸,眼淚順著臉頰流下,「媽,我好想你……」
賀翎朝她伸出手:「媽媽也很想你,過來,媽媽抱抱。」
許星伸出雙臂,就在她快碰到賀翎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砰砰砸門的聲音。
鎖鏈被砸得嘩啦作響,最後「咔噠」一聲,套在鎖鏈上的大鎖被砸開,身後厚重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
清冷的月光切進漆黑的器材室,如同雪白的鹽粒,鋪了一地。
她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朦朧的視線里是男人逆著光的高大身影。
許星緊繃的神經驟然放鬆,眼角划過的眼淚淌過鼻樑,流進另一隻眼裡。
她愣愣地看著溫峋,終於笑出來。
溫峋整顆心臟都被人捏緊了,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狠狠撞擊他的心臟,將他整個心撞得稀爛。
眼前的女孩渾身灰撲撲的,眼眶發紅,臉色蒼白,頭髮散亂地黏在臉頰脖頸上,唇瓣不知道破了幾個口子,滿是鮮血。
溫峋嗓子發澀發疼,他強迫自己將所有感官全部屏蔽,大步上前,將躺在地上的女孩小心翼翼抱起。
將她抱在懷裡的一瞬,他才感受到她身上滾燙得不同尋常的溫度。
許星軟軟地摟著他的脖頸,頭靠在他肩上,眼瞼淺淺闔上。
他身上味道,好熟悉,熟悉得讓人心安。
溫峋抱著她的手臂收緊,發澀的嗓音輕聲哄她:「乖,別怕,峋哥馬上送你去醫院。」
許星淺淺地呼出一口氣,意識徹底沉入黑暗。
溫峋不敢耽擱,抱著她疾步如飛。
他人都快走到鐵網處,門衛才將鐵鎖打開。
盛夏夜裡,男人裹著一身寒氣,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站在門口的人全都退避三舍,不敢惹了這尊閻羅王。一臉呆滯地看著他懷裡已經暈過去的許星,大氣不敢出。
楊萍萍一見溫峋抱著許星出來,便腿腳一軟,如果不是趙麗蓉在一旁扶著,差點跌坐在地上。
她哭叫著上前:「星星!我的星星啊,這是怎麼了?」她又氣又心疼,涕淚橫流,不顧形象地大喊,「是誰!到底是哪個天殺的乾的!一個小女孩都欺負,還是不是人!」
溫峋漆黑幽冷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下頜線緊繃著,咬緊了後槽牙。
他垂眸看向小老太太,冷聲:「阿婆,我先送許星去醫院,等安頓好她我再回來慢、慢、算、帳!」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分量十足,仿佛帶了刀,一刀刀割在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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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他在發抖
許星是在學校出的事,趙麗蓉和校長也有責任,更何況她還是學校的重點苗子,誰都不敢大意,便跟著溫峋一起到了醫院。
鎮醫院不大,又是大晚上,基本沒什麼人,值班護士趴在桌上刷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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