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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能猜到,她在那裡一定受了很多罪,他只是一直不敢往深處想,不敢想,她到底怎麼跑出去的。
難以想像,她在那個十多平米的小平房,十六天,是多麼絕望。
難以想像,她跑向山裡的那半個小時,是怎樣的害怕和恐懼。
簡橙說完整個故事,就察覺到他比她還顫抖的身子,她往他懷裡鑽,臉蹭蹭他的臉。
「你別安慰我,我已經沒事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我把這些事告訴你,是我覺得,如果再瞞著,就對不起孫一淼了。」
「我還欠他一聲謝謝,等下次有空了,我們請他吃個飯,我好好跟他道個謝。」
「還有雙禧姐,當初你送我滿屋玫瑰,我說把剩下的花都送到雙禧花店,雙禧姐就是店主。」
「當年我安全後,我不敢跟人說雙禧姐的事,當時太多記者圍著我,所以我偷偷給小姨打的電話,小姨認識的人多,找到了雙禧姐的母親,還找了他們市局的警察。」
青春不再,蹉跎了十年光陰,腿也瘸了一個,找不到工作,還要被村裡的人揣測……
雙禧姐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被送到國外,就讓孟糖幫著裝修了那花店。
把她們母女都接過來,雙禧姐開花店,她母親有裁縫的手藝,給了她一家裁縫店。
「我第一次去老宅穿的那身旗袍,就是雙禧姐母親做的,等這邊結束,我帶你見見她們。」
簡橙噩夢後,出了一身的汗。
她從周庭宴身上起來,「我想去洗個澡。」
「好。」
周庭宴等她進浴室,在原地站了會,然後拿著手機和房卡出門,下樓給前台要了杯熱牛奶。
……
秦濯在他等牛奶的時候打來電話。
「老周啊,我給你發消息你沒看見嗎?」
「看到了。」剛才出門的時候看到了,周庭宴說,「不想回你。」
秦濯炸了,「靠!你不地道啊,我為了你的事,辛辛苦苦好幾個月,王磊我都是親自跑去見的,飛機就轉三次,腿都跑細了,你……」
「孟糖不在這。」
周庭宴腦子裡想著簡橙,心裡像壓了塊巨石,他在想,這時候該不該把簡佑輝跟火災的事告訴她。
「她明天去!」
秦濯憤憤提起林野的朋友圈,「林野那小子就是故意的,故意發給我看的。」
周庭宴有林野的微信,但他沒看朋友圈,安安靜靜聽完,他問了秦濯一句。
「所以呢?你被他刺激了?吃醋?你不是不喜歡孟糖嗎?她是不是跟林野在一起,關你什麼事?」
吃醋?
秦濯否認,「我就是覺得那小子不行,花孔雀一樣,嘴巴又碎,他不適合孟糖,我怕孟糖被他騙。」
周庭宴從前台小姑娘手裡接過牛奶,道了謝,轉身往電梯走。
「你現在認清自己還來得及,再遲些,真晚了。」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翻出微信,把定位發過去。
秦濯盯著屏幕上的定位,悶聲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
然後把空杯子重重一放,罵一句操,無良奸商,一瓶酒快抵一輛車的錢,竟然還是假酒。
旁邊有人聽到這話,端起來喝一口,說不是啊哥,不是假酒啊,味很正啊。
秦濯一眼瞪過去,「兌了水你喝不出來?什麼舌頭啊,明兒趕緊去醫院掛個號。」
那人:「……」
假酒是真沒喝出來,倒是看出你心情不好了,媳婦跟人跑了似的,無語。
秦濯沒空搭理他,想著明天怎麼隆重出場,怎麼秒殺林野。
第94章
你在糾結什麼?
周庭宴回來的時候,簡橙剛洗完澡。
聽到浴室門被拉開的聲音,周庭宴換好拖鞋,轉身看過去。
瞧見一幅水墨畫。
白如雪的浴袍,鬆散濕漉漉的烏髮,細長天鵝頸,精緻深陷的鎖骨,因為剛洗完澡,素淨小臉被熱氣熏的暈紅,睫毛掛著水珠,身上還有氤氳霧氣。
愣神間,畫中人已經走過來。
「你出去了嗎?」
周庭宴收回旖旎的心思,把牛奶遞給她。
「嗯,給你要了杯牛奶,助眠。」
簡橙接過來,喝一口,看他一眼。
「你今晚還走嗎?」
周庭宴攬著她的腰往浴室方向走,拿條干毛巾給她擦頭髮,動作輕緩,聲音輕柔。
「不走,這兩天你不在家,我一個人睡不著,總失眠,從今天開始,我晚上都過來。」
聞言,簡橙安心的喝牛奶了。
牛奶喝完,周庭宴把毛巾放下,又拿吹風機幫她吹頭髮。
簡橙從鏡子裡看他,目光從他冷峻的臉,移到他緊皺著的眉頭。
他大概是專注的想著某件事,沉浸其中,難得讓情緒掛在臉上。
似乎在壓著火。
又似在糾結什麼事。
糾結……
簡橙靜靜看著他,微熱的風拂過頭皮,密密麻麻的侵入腦子,連同最後那點破碎的記憶,也徹徹底底被剝離乾淨。
「周庭宴。」
她喊了他一聲,周庭宴沒聽見,因為他想著別的事,也因為吹風機的聲音。
簡橙轉頭,伸手扯下他的衣角。
周庭宴一直想著,該怎麼跟她說簡佑輝和火災的事,沒聽到她的聲音,但是察覺到她扯了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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