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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庭宴看向秦濯。
「孟糖是被家裡寵著長大的,父母,哥哥姐姐,全都寵著她,她長這麼大,只在你這受過委屈,你就是她人生唯一的坎,她踏不過去,就不會再想見你。」
「簡橙……她奶奶過世後,家裡都偏簡文茜,她的日子不舒坦,連周聿風也負了她,這樣的壞境裡,她依舊扛過來了,哪怕遇到當年的事。」
話到這裡,周庭宴頓了下,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暮色卷著讓人壓抑的黑。
「孟糖比不上簡橙,再大的坎,簡橙都能自己邁過去,孟糖自己邁不過去。」
「我不是說孟糖不好,就像你常說的,環境使然,孟糖有回頭路走,她累了,有家人做後盾,簡橙沒有。」
病房裡,沉寂的安靜維持了很久。
半響,秦濯才幽幽道:「你說那麼多,中心思想是什麼?」
周庭宴:「誇誇我老婆。」
秦濯:「……」
周庭宴坐在椅子上,放下交疊的雙腿。
「秦濯,婚姻這種事,我不能干涉你,畢竟是你自己的人生,但是作為兄弟,我想跟你說兩句話。」
秦濯收斂滑稽的神色,轉頭看他。
周庭宴:「第一件事,米珊這個人,你最好儘快解決,她明知道昨晚是我組的局,她還敢鬧,說明她篤定了,出再大的事你都會保她,她有恃無恐,你如果任由她這麼鬧下去,早晚得出事。」
秦濯不說話,他昨晚特意送米珊上樓,就是想警告她,但兩人談的不是很愉快。
周庭宴再說第二件事。
「如果,你動了結婚的念頭,孟糖最適合你,趁著她還沒徹底往回走,你還有機會,當然,如果你打定主意這輩子不婚,就別去禍害人家了。」
秦濯的腦子又開始疼。
從醒來到現在,他整個人都要炸了,莫名其妙的煩躁,也不知道為什麼煩,反正就是煩,煩透了。
這話題也煩人,他不想再聊下去,於是又開始算帳。
「孟糖說你早上來了,接了個電話就走了,走的時候挺嚇人的,你幹什麼去了?」
這次輪到周庭宴煩,他對這件事興致缺缺,三言兩語解釋了,他語氣平淡,秦濯卻聽得眉頭緊皺。
老爺子屋裡的雙色花瓶?
那確實是關靈阿姨最喜歡的,但也是她最痛恨的。
碎了嗎?
秦濯抬頭看向周庭宴,見他耷拉著眼皮,眉眼淡淡,沒表露絲毫情緒,到底是沒再問下去。
他換了個輕鬆的話題。
「所以你為什麼抱著簡橙睡一天?雖然起了個大早,也不至於睡那麼久,你們昨晚幹什麼了?」
提到這件事,周庭宴的心情波動很大,先高興了一下,又很快懊惱。
「她說我技術不好。」
秦濯愣了下,隨機捧腹大笑,幾聲國粹後捂著笑疼的肚子倒在床上。
周庭宴雖覺得丟人,但這種事,必須得儘快找到解決的辦法,不然簡橙總是差評,影響夫妻和諧。
所以,他這次也是帶著虛心求教的態度來的。
秦濯笑夠了之後,也是盡心盡力,一句話道出精粹。
「這種事,你不能只顧自己舒服。」
周庭宴先記下這句話,等回去自己琢磨,這事聊完,他道出今天過來的最主要目的。
「雙禧花店,你還有印象嗎?」
「雙禧花店?」秦濯茫然,「沒聽過啊,什麼意思?」
周庭宴提醒他,「三年前,是你告訴我,簡橙出錢在常淮街的巷尾裝修了一家花店。」
聽他這麼說,秦濯仔細想了想,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是有這麼個事。
那是中秋節的時候,孟糖沒回陽城,母親把她叫到家裡吃飯。
他晚上有應酬回去的晚,到家都快凌晨了,進門的時候,看到孟糖坐在院子裡的長椅上打電話。
他也不是故意聽的,就是手裡拎著母親讓他帶回來給她的小蛋糕,見她在那,就過去了。
然後就聽到她喊橙子,又說什麼裝修,花店什麼的,他就聽了一會兒。
「我當時聽那意思,就是簡橙讓孟糖幫忙找個裝修隊,把常淮街巷尾那個剛退租的店面裝修一下,說是開花店,我當時納悶,簡橙在國外還沒回來,搞個花店幹什麼。」
他當時問孟糖了,孟糖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解釋清楚,敷衍著就跑了。
他覺得奇怪,就留意了一下。
「那花店是簡橙出錢一手包,店主是個三十出頭的女人,從小縣城過來的,畢竟是簡橙的私事,我就沒往深處查,你當時比較關心簡橙,我就跟你說了。」
秦濯看向周庭宴,「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周庭宴提到晚飯時簡橙的異樣,默了會才道:
「當年你跟我說這事,其實,我讓人查了。」
秦濯說,簡橙之前跟那個女人沒有交集,他擔心再出事,就深入查了下,費了挺大力氣,得到一個消息。
那個店主離村近十年,簡橙當年出事,得救後的第二個月,店主突然回村了。
秦濯驚愕,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個店主可能跟簡橙當年的事有關?然後呢,你又查到了什麼?」
「沒繼續查了。」
周庭宴搖頭,「簡橙當年咬死不說,我不想戳破她保護的秘密,我查那個店主,只是想確認她是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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