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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偏頭,瞧見外面昏暗天色下房屋自動開啟燈光系統,沙發邊上茶水櫃前垂眸的人把咖啡豆倒進傳統研磨機里,手握,五指轉動,橘色光暈落在上頭,隨著咖啡豆被碾磨的細碎聲,帶著一種自然而原始的韻味。
咖啡豆的香苦氣味逐漸釋放,然後慢慢攀爬在她的手指跟白色毛衣上。
獄斥微微皺眉,別開眼,開始詢問。
其中第一個問題可並不尋常。
「作為門徒劍客,明明已經殺死那酋長,為何還要強硬以一敵百敵千,將自己置於危險之地?這點,好像有點不符合你平常表現出來的性格。」
他這話倒像是在試探她的對外作風是否為「表演」。
果然很挑剔。
老娘這麼完美的人設,你還挑。
隋炘內心翻白眼,表面清塵脫俗,裝載咖啡粉的動作頓了下,道:「殿下是生來富有強大血脈加持的咒師,應該未曾體驗過人這一輩子放眼往前看只有一條路可走的絕境,門徒,說白了就是以下克上,以殺止戰的行當。」
獄斥平靜:「當時,有不少人可以支援你。」
隋炘:「若我的過去是無人可支援,當時也只是當時,如何,也為何要讓他人的支援成為我的底氣?」
獄斥:「所以你不信他人?但又對他人懷有不俗的道德品質,不覺得矛盾嗎?」
果然是搞刑案的,就是犀利,喜歡鑽研人心。
他怕的估計也是人心詭詐,誆騙小妹妹,至於強不強的,獄氏反而不在乎。
但他這番話後,沒能試探出對方的虛實,反而瞧見後者低眉淺笑了下,咖啡機啟動,在微微的聲音中,咖啡萃取液滴落咖啡杯中,有滴滴答答的聲音,也似這人的談笑。
「殿下,我對他人沒有訴求,但對自己有。」
獄斥皺眉,倒沒再說什麼,只留意到沙發前麵茶几上有幾本書,一本似乎正在看。
格鬥學。
看著是個有崇高自我要求跟戰鬥素質的超級劍客,如此資質,晉升堪比大導師的全職廢亡人指日可待。
其實……小煤氣管這次的眼界倒是真的高。
「聽說你有妻子?」
「是。」
「在哪?」
後者一下沉默了。
似乎不想回答,正好一杯咖啡做好了,機器停頓了聲音,陷入難言的寂靜。
獄斥看到這人摸了手腕的紅玉鏈子。
咖啡香滿懷滿室。
然後她動了動手指,調配了一些牛奶拉花,後端了咖啡到獄斥前面。
咖啡杯墊抵了茶几桌面。
獄斥瞧見這人彎腰俯首後微垂耳畔的青軟半濕發尾。
沒回答,又好像已經回答了。
獄斥心裡有想法,但也算體貼到沒有深究——尊重人家是戰爭英雄,不能說說就算的,他自己也是軍事職業的,也有太子的驕傲,不可能咄咄逼人。
「那麼,能告訴我此前那些時間你都在做什麼嗎?」
隋炘放下咖啡就回身去做自己那一杯,也回答了,簡明扼要。
其實獄斥來之前就已經完全清楚了,這人沒有作案時間。
水艙那會,她跟孟輕書都在,而水艙數據也都被調走了,他看過,也比對過維京理療所對水艙滋養的數據比例跟曲線判斷,知道裡面確實是兩人所在。
也就是說整個墳場區域,別人都有嫌疑,她們兩人也不可能有。
獄斥喝了一口咖啡,神色舒緩些許,眼神瞥見那人沒有急著喝咖啡,而是在擦拭台面。
他想了想:貌似,這人是真的還不錯。
應該蠻會照顧人。
且雖酒店是維京的,每日也有人來打掃清理,但一個人的行為習慣多少回反應在一些小事上。
負責,是一個很必要的素質,起碼妹夫必備。
獄斥想了很多,此後也沒再多說,起身離開了。
就是已經有妻子了。
隋炘送到門口,門一開,正瞧見謝瑜帶著外出歸來的孟經綸站在對面房間前面。
孟輕書也在邊上。
這顯然不是故意的,是湊巧,因為隋炘知道對面沒人住,恰好孟經綸要暫待幾天,住進這里也不算奇怪。
嗯……但別人不這麼想。
獄斥頓了下,因為職業多疑的毛病默默掃過孟輕書一眼,他早就看出孟經綸對這個絕色觀感不壞,也沒有阻止小輩親近人家的意思,相比自己這邊操著一顆老哥哥的心,人家完全是開明式的。
可是人家有妻子了啊,孟經綸這麼開放的嗎?
雖然那個妻子很可能已經故去。
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是你這住到對面來,萬一被家裡小煤氣管或者長輩知道了,肯定會有種:「我以為我看不上或者正在審查階段,結果你要近水樓台先得月。」
這就過分了。
獄氏還能讓人搶妹夫了?
於是不等孟經綸跟孟輕書這邊說什麼,獄斥就開口了:「謝經理,你這邊還有房間嗎?隔壁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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