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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絕佳的美人也會因為傷痛而宛若凡俗之人。
一樣會狼狽,醜陋,且虛弱。
大抵,鶴蝕是這裡身份最尊貴的存在。
其實這裡已經有王族了,起碼千里秫離知道此前坐在那的黑衣中年腐男子就是帝林的高層,也負責情報跟戰略分析,不過他在修氏不算嫡系,只能是旁支中冒頭的精英,在看到鶴蝕進來後,他冷了下,很驚訝,但城府不允許他暴露太多,便跟其他人一樣站起來行禮。
五王族之下皆為螻蟻,但五王族之內地位也有差距。
阿木扎比起其他王族紈絝又是有地位的,但他跟修箭這樣的修氏當代年輕王族有望繼承王權的子弟一比又是在骸氏次要的,而鶴蝕是不一樣的。
首先比如阿木扎對這次暗殺隋炘的行動隊長是利用骸氏的權威跟人脈費心奪來的,就這還被帝林高層大佬們隱隱嫌棄。
鶴蝕呢,她駐紮帝斯坦利跟出使東川這樣的肥油重任是帝林跟王族內部硬塞給她的,看她當日渾身的慵懶不管事姿態就可看出她的態度,然而,她這麼不上進這麼懶散,外面形勢糟糕成那樣,可以說五都的出使任務是一敗塗地的,但她回來後,一不被審查是否跟隋炘勾結,二不被問責,就這麼簡簡單單回來了。
因為什麼?
因為她的血脈跟鶴氏的王太近了。
隔了好幾代的後代子孫或者旁支宗族近親與親孫女差距可太特麼大了。
不夠這樣的人畢竟少數,鶴氏也是出名的在五王族裡面人丁稀少的存在,也可以理解。
不過,她為什麼來這裡?
修宴眼底微垂,斂了思索,而鶴蝕待人一向懶散,看似疏離,好在又不會差別對待,好像一般無二,既不苛待刻薄,亦不親近,隨意點下頭後,修箭正要與鶴蝕說話,卻見後者被室內的情況吸引了。
修箭忽然心裡一咯噔,暗叫不好。
吊在架子上的千里秫離是能看到他們的,但她面前的主審人沒看到鶴蝕的到來,他手裡還握著薙刀,看到千里秫離神情恍惚,好像有些走神,便眯起眼,伸手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
刀尖鋒利,還屬於帝林幽光內的特殊合金金屬,上面有流動的附咒,可以輕鬆劃開強者有咒印庇護的皮膚,何況千里秫離脖子上佩戴著宛若狗項圈一樣的圈禁設備,足以讓她比普通人也只高了個體質物理防禦。
但下本書被刀鋒劃開了,鮮艷的血液流淌在蒼白的皮膚上,從下顎流淌過不走,朝著衣領下墜處微微的溝壑縫隙內流淌。
主審人說:「秫離,我是你的老師,我不希望你折在這個牢獄裡,你老實交代,我還可以保你,如果你負隅頑抗,沒人能救你。」
千里秫離:「事實是我已如實交代,所有我經歷過的事,我都說了,對於這次任務的失敗我也願意接受帝林神光院的責罰,所以,我想知道現在所受的刑罰是在這次責罰之內,還是針對我有勾結隋炘的嫌疑乃至證據而產生的進一步審訊,如果不是,那……」
她很確定自己跟隋炘沒有任何對外暴露的痕跡,所以帝林找不到證據,唯一的風險就在於感應。
這個往日的老師,如今的主審人,拷問了她兩天的人,他是否具備這個能力?
隋炘給的D元素能力只能防禦一段時間,她得看準了時間……
她沒用。
忽然!下巴被猛然摁住,刀尖落在了她的眼珠子邊緣。
「天牢之地,你以為司法解釋權還在你手裡?掉書包在這裡不頂用,你那引以為傲的司法邏輯也是我教導的。」
「如果沒有你跟隋炘告知秘密,她如何知道帝林幽光傳送陣的細節,又如何能預判阿木扎殿下他們的情況?進而反向埋伏?」
千里秫離感覺到了眼珠子被刀劍的咒力影響到而視感撕裂的痛感。
她會被毀掉眼睛。
這個人……提到了骸氏。
她知道是骸氏在發泄憤怒,而且也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
千里秫離深吸一口氣,咽□□內傷勢翻湧上來的熱血,沙啞道:「你覺得,輸贏有時候只是情報的問題嗎?你不知道,腦子也……」
她這話是嘲諷意味非常的,就算沒有隋炘那事,她也是這個思想。
人跟人本來就有差距,她的這位老師是在雞蛋裡挑骨頭。
這位老師仿佛被激怒了,倒也不敢真的挖掉千里秫離的眼睛,他對視著千里秫離,仿佛看到了這個學生的嘲諷,知道自己被骸氏收買的事可能暴露,於是冷聲道:「千里秫離,你是否忘記了你的家人……你來帝林幽光是為名利,但他們是因為你才能進來,而你被緝拿調查,他們的情況……取決於你。」
「他們就在你的隔壁。」
其實跟要挾葉信侯是一個路數。
這是最後的底牌了。
那修宴之所以在場,就是因為這是最後的要挾,其實他們前面的審問沒有任何收穫,也不可能一直扣留千里秫離,人家背後也是有人的,不可能忍太久,等超過太長時間,後面的人發力,他這個王族子弟還好,別的人卻是要被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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