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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地面還有毛毯,壁爐裡面燒著火,一個穿戴成廚師樣子的中年猛男正在細緻做菜,還有人擺盤,前面有桌子椅子。
不大不小的小圓桌,兩張椅子。
桌子上已擺了三碟熱騰騰的小菜,熱牛奶跟熱咖啡伺候著。
隋炘在門口頓了下,目光從那桌子上切好的美妙擺盤番茄牛腩掃過,轉頭對外面的索爾嘴巴張開口語一句。
裡面危險,我先去探底,你可千萬別進來。
索爾神色凝重,鄭重點頭,然後在船上默默靜候著,鷹隼般的目光掃視周遭。
多可怕,他明知道上面肯定藏了人,但他一個也察覺不到。
恐怕若非那嵇林別樰自己願意暴露,隋炘也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她到底什麼級別啊。
年紀也不大,難道就已經突破到了留白之上的開鋒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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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師看到隋炘了,放下刀具,也脫下手套,雙手交叉於身前,微微躬身禮貌行禮。
這一套禮數很自然優雅,像極了古典世家經年累月馴化臣屬的模版。
而讓隋炘覺得不太自在的是她剛剛還在觀望這個廚師手裡的切刀鋒利與否,其實力大概率在留白境,爆發之下跟對方几几開……
結果人家來這一出。
隋炘尷尬一小,默默關上門,且聽到腳步聲後抬頭看去。
嵇林別樰正從樓梯走下來,一步一步的,不快不慢,且看著她。
「希望隋顧問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安排這一餐飯。」
「韋總說過上次你們接洽的細節,當時眼界不夠,未料算到隋顧問的優秀如斯,必有不周到之處,今日稍以彌補。」
她倒是直接,明說隋炘今非昔比,她是現實主義,自提高待客規格。
但隋炘比她更直接,突兀來了一句。
「怎麼不喊我小可愛了?是我不可愛了嗎?姐姐。」
她喊姐姐的時候,濕漉漉的如墨髮絲還貼著她的臉跟脖子,鼻尖流淌了水珠。
看著又乖又可憐,也似乎生了病,想找人依附憐愛且照顧。
嵇林別樰頓在第十二層階梯,沒繼續往下走,似乎在驚訝她的言詞開端,但很快繼續往下。
第十一階梯。
「那是我的來意,非我與隋顧問接洽的核心。」
「不過主隨客便,隋顧問若想,我倒也可以。」
她走下了樓梯,從邊上架子上抽了一條乾淨的毛巾,步伐從緩走向隋炘。
隋炘表面乖巧,內在冷靜,正竭力判斷著這人的呼吸跟步伐乃至其體內……
要命,基因學習對她無效!
怎麼會?
門徒跟變異人體系差這麼大嗎?還是……
她都聽不到這人呼吸了。
對方連呼吸都能控制……
怎麼辦,她會不會動手?
隋炘手指頭微擰,指甲蓋按壓了下指腹的柔軟,讓漂亮的手部有了微不可查的紅痕。
啪。
柔軟棉後的毛巾被眼前人攤開,蓋在隋炘腦袋上。
隋炘抬頭,看到了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嵇林別樰微上俯的下顎,對方雙手都在毛巾上。
隔著毛巾,不緊不慢揉搓隋炘的濕漉漉頭髮。
「變異人的誕生就跟第二洪災一樣不在人類文明得以解析的極限,就好比作為門徒的我們其實並不能揣測你們,以及你的能力。」
隋炘任由她替自己擦頭髮,也沒看到對方近在咫尺衣著之下的輪廓,只微仰頭看著這人的眉眼。
「反過來,我們這些走了狗屎運的變異人也無法揣測你們門徒的虛實跟第一紅災的細節。」
她早知道門徒誕生跟第一紅災有關係。
嵇林別樰作為極致的權利跟財富滋養出來的溫柔依舊未變,手下動作細緻且周到,讓隋炘察覺不到半點被初見之人擦發的不適跟冒犯,甚至有一種被珍愛的感覺。
警惕性仿佛會因此無限降低。
而對方也在從容與她交談。
「第一紅災誕生時,我們這一代年輕人都不在其直接影響內,連胎盤都不是,只能說,只要是生靈,都儘量不要去頑固定義不在自己認知內的能力——所以,我也不知道你以後會成長到什麼層次。」
隋炘:「依舊反過來,姐姐你呢?是開鋒,還是開鋒之上還有更深的,更詭秘強大的世界——如果不是,那門徒可能都不是第一紅災的代表產物?」
嵇林別樰嘴角上揚,「真敏感……」
像是一語雙關,手指隔著毛巾從擦去大部分水分的髮髻到了隋炘的小耳朵,隋炘這次感覺到不自在了,耳朵躲了下,但是……又被輕輕揪住了。
對方的溫柔之下是強勢。
沒讓隋炘躲過去。
指尖小耳朵上的揉去潮濕後,她說,「等你到了努爾維斯,且在那邊打通了某些人可以維持的權力內部分割的避障,就會知道了,現在我不能告訴你,免得……你心生怯意。」
這幾乎在告訴她,現在的她如果去努爾維斯,大概率要避讓那邊的一些巔峰戰力,那邊對她而言還是十分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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