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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放心,女兒省得。到時一定帶妹妹出席。」元筠姌垂眸,乖巧說道。
元振滿意點頭,「這才是嫡長女的風範,不要被情緒左右頭腦,時刻冷靜自持,說話做事前永遠要明白自己究竟在幹什麼,明白不?」
元筠姌點點頭,「女兒明白。」
「明白就好。壽宴這個月才到,你妹妹沒有受過專門的禮儀教導,有許多不懂的地方,你要多教教她。出了這個門,不管你們關係再不好,都是禍福相依的一體,代表著元家的共同利益,內鬥只會讓外人看笑話。這一個月,你就趁這機會與你妹妹搞好關係,你妹妹以後就是我們鎮國公府最大的依仗,與她搞好關係,對你未來夫婿的仕途也大有助益。」元振發自肺腑教導道。
元筠姌默默點頭。她雖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元振說得十分有道理。
枕邊風的威力可不容小覷,可就算她主動示好,蕙質能接受麼?
蕙質回到府上已經是下午。
剛一進院子,元筠姌就笑著迎上前,拉著她的手親親熱熱喊「妹妹」。
蕙質看著對她笑靨如花的元筠姌,吃驚到連手都忘了抽回。
「聽下人說妹妹前去怡然居赴約,還是安國公府孟姐姐的約,怎不提前與我說一聲,我好替妹妹提個參考建議,準備一份薄禮。」元筠姌一副溫柔可親的模樣,笑眯眯說道。
「不必。」蕙質淡笑著,不動聲色將手抽回,順帶抬眸望了眼天。
唔,的確,太陽在西邊。
「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蕙質同樣微笑著,語氣輕柔地仿佛能掐出水,「只是聽聞姐姐近來心情不好,接連十幾天將自己關在房間足不出戶,妹妹怕貿然拜訪打擾到您,這才沒有與姐姐說明此事,還望姐姐見諒。」
論做戲,論虛以為蛇,蕙質可是其中好手,畢竟是從小到大賴以生存的本事,不說已臻化境,卻也是爐火純青。
元筠姌在她看來,充其量是個業餘選手,實在不值一提。
不過既然她難得有此閒心雅致,那她就卻之不恭,陪她過幾招。
一番話,可謂是說得滴水不漏。
元筠姌本意是想表現自己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一面。
沒成想蕙質不僅沒接她話茬,反倒不著痕跡諷刺了她一遭。
偏她還抓不住她的半點不是。
畢竟蕙質的姿態已經放得如此之低,若是她再對她做出些什麼,在外人看來只會是自己刻薄不能容人。
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可旋即又一笑,悠悠說道:「瞧妹妹這話說的,倒顯得咱們姐妹有多生份似的,父親的子女不多,姐妹就咱們兩個,你自幼生長在鄉下,咱們姐妹不能一處長大,我可是萬分遺憾,今好不容易回來,高興還來不及,豈會嫌你打擾?」
元筠姌心知此行真正目的是前來示好,壓根沒必要與她起爭執,面不改色靜笑道:「再一個,姐姐今日來找你也不單單是為這事,下個月就是楚國大長公主的壽辰,你我皆在邀請之列,屆時咱們姐妹一同前去赴宴,也順帶給你介紹幾位同齡的小姐。」
蕙質撫掌一笑,眼神亮晶晶望著元筠姌,「這可好!我正愁沒有同齡的玩伴,可巧姐姐如此貼心,為妹妹著想。」
話及此,兩人對對方的實力都有了個初步的了解,各自都明白占不到對方的便宜。
虛與委蛇一番後,元筠姌見好就收,將來意說明後,也不過分糾纏,對蕙質象徵性噓寒問暖幾句,就藉口有事先行告辭。
蕙質則恭恭敬敬送她出門,站在門口笑意吟吟目送她遠去,一直到完全看不見她的背影才進院子。
任誰看到這副場景,也想不到這對看起來其樂融融的姐妹,在一個月前還是相看兩生厭的狀態。
第24章
傍晚, 天色暗沉。
臨近清明,雨水漸漸多了起來。
絹絲般的細雨伴隨陣陣微風,淅淅瀝瀝, 下個不停。
皇宮,奉天殿。
本該寬敞明亮的大殿,因著暗沉的天色,光線晦暗。
幾個低眉順眼的小太監端著燈進入殿內, 繞過大殿中央直挺挺跪著的端木硯清,靜悄悄給四周點上燈。
隨著角落裡的燈一一被點亮, 昏暗的大殿重新明亮起來。
端木硯清微微皺眉, 眼眸以極小的幅度眯了眯,似乎很不適應突然亮起來的環境,但他仍舊挺直了背,一瞬不瞬盯著台上空無一人的龍椅, 淡漠的眼閃過一絲堅定。
時間逐漸流逝。
月亮順著山腳爬上濕漉漉的天空。
雨, 仍舊下著。
皎潔的明月慷慨向大地揮灑自己的光輝, 如霜般的銀光順著窗戶望進書房。
恭惠帝看著明黃御案上的那抹皎潔,嘆息著將手中的奏摺擱在一旁, 凝視著窗外漆黑的一片, 「什麼時辰了?」
張安躬身回答:「啟稟陛下, 已經辰時一刻。」
「辰時一刻……」恭惠帝收回視線。
張安眼眸微閃,低聲詢問:「陛下,可要奴才去請殿下進來?」
恭惠帝冷哼一聲,「不用,就讓他跪著。早先就再三問過他, 究竟有沒有認錯人,他信誓旦旦說沒認錯, 現在果不其然要反悔,不給他個教訓他記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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