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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齡先生攤上大事了!
本來這些皇親貴胄的事離他們小老百姓遠得很,這幾個月來卻成了尋常。松齡先生要是有個什麼,他們書局可就要大受影響了。
「大人來了。」劉舟見到走進來的白須老者,忙迎上去。
來的是孟祭酒。
自打孟祭酒看過《畫皮》,雖稱不上書局常客,偶爾也會溜達進來逛逛。
胡掌柜也回了神,向孟祭酒熱情問好。
「你們忙。」孟祭酒擺擺手走向書架,餘光卻掃向待客室的門。
青布門帘掀起,辛柚走了出來。
「祭酒大人。」
孟祭酒笑呵呵問:「寇姑娘,有新書嗎?」
「再版了幾本經書和文集,祭酒大人要看看嗎?」
「《西遊》第三冊 還沒出嗎?」孟祭酒邊問邊往書架深處走。
辛柚自然而然跟上:「本來要出了,沒想到近來突然有些關於松齡先生的流言,民女覺得還是晚點出穩妥。」
孟祭酒深深看了神色坦然的少女一眼。
排排書架,墨香縈繞。
「寇姑娘覺得是流言嗎?」孟祭酒突然問。
辛柚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怔愣,而後搖搖頭:「不清楚。我與松齡先生在商言商打過幾次交道,沒有問過他的私事。」
「這樣啊。」孟祭酒拉長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意味深長。
辛柚一臉坦蕩。
青松書局與松齡先生關係最深,如今不知多少人盯著。她若露怯,麻煩就不斷了。
孟祭酒掃一眼大堂門口的方向,從袖中抽出一個畫卷展開來。
「寇姑娘,這是松齡先生嗎?」
第220章 孟祭酒的猜測
畫卷上,少年面容清秀,眼神湛湛,正是辛柚易容後的模樣。
辛柚吃了一驚:「祭酒大人哪裡來的畫像?」
這吃驚是裝出來的,也是真的。
「看來寇姑娘見過了。」
辛柚難以從孟祭酒面上推測出他的真實意思,只道:「確實見過這個畫像,但不知道是不是松齡先生。」
這個回答出乎孟祭酒意料:「此話怎講?」
「民女與松齡先生見面時,松齡先生一直遮掩著容貌,是以不知道他長什麼樣。賀大人也曾拿這樣的畫像問過我,那這畫像上的人應該就是松齡先生了。」辛柚清楚,真真假假的話才不容易被識破。
孟祭酒看起來信了,有些遺憾道:「原來寇姑娘也沒見過松齡先生真容。」
辛柚見老祭酒態度可親,似是隨意問起:「祭酒大人很好奇松齡先生的樣子嗎?」
孟祭酒盯著畫像,目光不覺轉深,「沒想到松齡先生這麼年輕,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
辛柚心頭一動。
孟祭酒似乎很在意松齡先生的年齡——
這個猜測讓辛柚生出一個更大膽的猜測:孟祭酒莫非懷疑松齡先生是娘親的兒子?
如此,就難怪孟祭酒專門跑來詢問了。
「祭酒大人從何處看到的畫像?莫非錦麟衛張榜尋人了?」辛柚問。
她只想讓那個人知道松齡先生與娘親有關,從而順理成章派賀大人去南邊調查,而非人盡皆知。不過這世上總有許多不在控制中的事,既然發生了,再想對策便是。
不知是對寇姑娘印象好還是如何,孟祭酒完全沒賣關子:「有個錦麟衛拿出畫像比對行人,老夫正巧路過看到了。後來聽說錦麟衛在找松齡先生,就猜那畫像上的人可能是他,老夫便畫下來了。」
辛柚默了默,感嘆:「祭酒大人丹青妙手,民女佩服。」
「主要是眼神好。」孟祭酒笑呵呵說了,把畫卷一收,負手往外走了一步又停下,「松齡先生驚才絕艷,如老夫這般對松齡先生感興趣的人定然不少,寇姑娘恐怕要煩惱了。」
辛柚無奈笑笑:「民女若知會生出這樣的流言來,松齡先生再驚才絕艷也不敢和他合作。」
「寇姑娘一直忙書局的生意,何不回少卿府休息一段時間呢。」孟祭酒委婉勸了一句,走出書局迎面遇見了賀清宵。
「孟祭酒。」賀清宵停下,客氣問好。
孟祭酒態度淡淡:「賀大人來買書?」
賀清宵看辛柚一眼,沒有順口應下:「來找寇姑娘問些事。」
孟祭酒也看了辛柚一眼,慢悠悠走了。
國子監就在不遠處,孟祭酒回到房中,徐徐展開畫卷盯了許久,取下燈罩點了燭火,把畫卷湊到火舌上。
火舌很快席捲了紙張,盆中紙灰一點點捲曲潰散。
孟斐走進來,抽了抽鼻子:「祖父,您在燒什麼?」
他問著視線下移,一臉不可置信:「清明都過去那麼久了,您還給祖母燒紙呢!」
而且還是在屋子裡燒!
孟祭酒抄起痒痒撓就打過去:「混帳東西再胡說八道!」
孟斐靈巧躲開,好奇追問:「不是給祖母燒紙,那是在燒什麼?」
孟祭酒把痒痒撓放下,憋氣道:「對,是在給你祖母燒紙。」
他對傳聞往往不屑一顧,可這一次卻覺得是真的。
當初松齡先生說出「雞蛋好吃,沒必要去看下蛋的母雞」這話,便讓他想到了辛皇后。甚至在人們對松齡先生是辛皇后的人這個傳聞將信將疑時,他已經忍不住猜測松齡先生就是辛皇后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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