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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也一樣。
展岳緩了片刻,方才說:「也算不上煩心事,還是西北那邊的問題。」
「是小舅有消息了?」嘉善馬上問。
展岳道:「還沒有。」
「只是,西北的局勢依舊不好,父皇打算從京城派兵增援。」展岳道,「今日下了朝,父皇私下裡與我談話,」
展岳頓了頓,說:「他屬意我去。」
嘉善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展岳的為難之處,也想起了從前馮婉華說過的話。她的駙馬,原該是個在邊疆的戰場上拯救黎民於水火的英雄。
嘉善的腦海里轉瞬便浮現出展岳在秋狩時,上馬拉弓的場景。
是那樣英武不凡,所向披靡啊。
嘉善的心裡怔怔在跳動,再看向展岳時,她的眼神已發生了變化。
她唇畔翕動,輕聲地與他說:「既然父皇屬意你去,你便去吧。」
「我這不是第一胎,瑄哥兒如今也大了,我們都會照護好自己。」嘉善笑一笑,一手輕撫上他的臉,緩緩說,「男兒該建功立業,你一身的本事,不該為了我們困於京城。」
展岳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複雜地望著她。
嘉善一時也揣摩不到他的心思了,只得問道:「你心裡是如何想的?」
「還記得我曾說過什麼嗎?」展岳低頭望她,珍而重之地將她抱在了自己的膝上坐好。
他以臂力圈著她,聞著她近在咫尺的馨香,啞聲道:「你懷瑄哥兒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和孩子是我最重要的家國大事。」
「如今是多事之秋,我本也不放心離開京城,何況,你又有孕在身。」展岳凝視著嘉善,將她按在自己懷裡,吻上她鴉羽般的青絲,「我從不打算,在這種時候,離開你身邊。」
「我會回絕父皇。」
嘉善沉默片刻,忽地靜聲道:「可我不想做你功名路上的絆腳石。」
「什麼絆腳石?」展岳的目光盯住她,聲音下沉了些許。
嘉善埋首在他懷中,並不言語。
展岳薄唇微抿,一向柔軟的目光此刻顯露出點堅硬來,他抬起嘉善的下巴:「誰說你是絆腳石?」
他盯著她,一字不錯道:「你是我心頭牽掛,是我畢生溫暖,是我最終歸處。」
嘉善心中觸動,與展岳相望之時,分明地感受到心臟在一寸寸地清晰收縮。
「如若沒有你在身邊,我的拼殺又有什麼意義?」展岳平靜地看著她,不由分說地將她的手牢牢捏在掌心中。
「公主以後要是再說這樣的話,我可就要施以懲罰了。」
展岳掀開她的衣裳,作勢就要在她的嬌臀上狠狠拍一下。
嘉善忙又驚又羞地攔住他,連聲討饒道:「別……快停手……」
「那你說,錯了沒有?」展岳卻沒有這樣快地放過她,他捏住嘉善的下巴,低眸望著她。
嘉善很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眼中含情地道:「錯了,我不敢了,絕不再說那樣的話。」
展岳輕哼一聲,低頭在她臉蛋上輕咬了一口,方才作罷。
嘉善紅著臉給自己理了理衣裳,低聲地呢喃道:「其實,我也捨不得你。」
兩人自打成婚後,分開最長的時間也不足十天,遠去邊疆路途遙遠,非一年半載不得回,她又怎麼捨得呢?
展岳道:「既捨不得,還說出那些話來誅我的心。」
「我不過是看你適才一副為難的意思,以為你心裡想去。」嘉善解釋道。
說到底,展岳的態度其實才是害她誤會了的根本原因。
聊到此處,展岳便收了玩笑,握住她的肩膀,說:「我不是為難,只是覺得小舅遲遲沒有消息,京城這邊的局勢也不安寧。我是在擔心,內憂外患之下,這一胎,會不好養。」
嘉善默了默,沒有反駁。
眼下確實是多事之秋沒錯,傅驍那邊還未解決,趙佑澤和趙佑成兩兩爭鋒,形勢也未曾明朗。還另外有秦王、安國公那邊的許多雜亂事。
但無論如何,這個孩子既然來了,她就決不許他出差錯。
嘉善呼出口鬱氣,低聲說:「雖說是摸著石頭過河,但我會盡全力護他周全的。」
展岳見她倏地挺起胸膛,一副老母雞護小雞仔的樣子,不由覺得溫暖又好笑。
他湊到她耳根前,輕輕道:「我也有個好消息要說。」
嘉善抬眸看他,
展岳張嘴,說出口的話字句清晰:「父皇今日,與我交了底。他已決定立元康為儲,待元康大婚後,旨意便會下來。」
嘉善一時欣喜地難以自勝,忙問:「真的嗎?」
「是。」展岳肯定道。
嘉善瞬時眉飛色舞:「如是真的,那便苦盡甘來了!哪還來的內憂外患呢?」
趙佑澤的婚事早就定了下來,只是他是嫡皇子,身份顯赫,所以禮節繁冗,禮部一直在為此籌備。但是日子大婚的已選好,定在了下月初九。
距今不足二十天,也不遠了。
展岳的面容挺俊,他低聲提醒道:「趙佑成已入朝理事三年,暗中也扶持了自己的勢力。再有平陽侯、安定侯與他站在一路。而且……」
展岳頓了頓,才說:「這幾個月來,元康正在推行吏政改革,多少觸及到了世家的利益。」
「我怕,」展岳的聲音低低地,「這些人得到消息後,會和趙佑成一同,沆瀣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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