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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世家貴女,經過從小的薰陶, 模樣教養當然都是不差的。但趙佑澤若當了太子, 他的婚事, 自然不可避免地要摻雜政治因素。因此,模樣好教養好,也單單不能夠。
考慮的方面一旦多了, 決心往往就不那麼容易下。
聽到莊妃這樣問, 章和帝似是出神,過了一會兒, 他才道:「朕還沒個完全的主意。」
「寧平郡王的長女,或是涇陽姑母的孫女, 都是極為不錯的人選。」章和帝道, 「朕也想聽聽元康自己的意見。」
寧平郡王袁家乃是功臣之後,祖籍河西,自前朝起就是名門, 早年又跟著太/祖皇帝一起東征西討,是那時所保留下為數不多的功臣之一。其家族子弟有在營中從軍、也有在各地外放為父母官或是於京中經營的。
袁家是真正的世家大族, 資歷甚至勝於皇室。
至於章和帝所說的涇陽姑母, 則是先帝唯一的嫡姐,身份非常尊貴,在大長公主里排在第一位。
而且,涇陽大長公主為人忠厚公正, 在宗室里極有威信。其夫婿和子女,章和帝一直對他們屢有加恩。
涇陽大長公主的孫女, 莊妃也是見過的,是個恭孝而大方的品行。
這兩方皆是非常不錯的姻親,不僅各個家世顯赫,而且都能給趙佑澤帶來實際的幫助。
即便莊妃和魯王妃已有默契在先,可這兩個女孩兒一樣讓莊妃眼熱不已。
莊妃略一凝神,試探性地看了眼章和帝,她低聲說:「四殿下果然得陛下厚愛。」
章和帝微微一笑,沒有再應聲,也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他看了莊妃一眼,轉而和顏悅色地說:「惠安的事兒朕也一直放在心上。」
說著,章和帝似乎是記起了淑嫻,淑嫻自成婚起,便一直與忠義伯世子鍾毓不合。二人只在淑嫻小產之事發生後,有過短暫的夫妻相得。
別的時候,見面好如仇人。
真正造就了一對怨偶。
淑嫻和惠安是親姐妹,要為惠安指婚,章和帝難免就會想到淑嫻。
淑嫻原本一直被圈禁在府里,是趙佑成自魯地巡迴以後,莊妃方請旨,求了章和帝把她給放出來。
現如今,淑嫻雖然沒有被接著軟禁在公主府了,可是章和帝也明顯厭棄了這個女兒。不過是看在莊妃和趙佑成的面子,才沒有奪她的食邑。
想起淑嫻,章和帝面上不禁帶了些冷硬之意,他慢慢道:「惠安的性子還算嫻靜,朕會為她選一門好親事。」
「也願她是個懂得惜福之人,」章和帝的目光緩緩地放在了莊妃身上,話里似有若無地帶了幾分警告,「莫要學她的皇姐才好。」
莊妃麵皮一緊,強笑著回了句:「是。」
這一夜,章和帝就宿在了莊妃的承乾宮裡。翌日,章和帝起了個早去上朝,莊妃伺候他穿上龍袍以後,也沒再繼續歇著了。
她一邊對著鏡子描眉,一邊接過宮婢端上的茶水飲了口。
茶香掩蓋住了她的面色,也讓莊妃的心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她緩了一緩後,將茶碗輕輕擲在桌上,微闔著眼睛說:「本宮也許久沒見到懷慶了。」
「著人去魯王府吩咐一聲,讓王妃下午把縣主抱進宮來。」莊妃沉聲道。
宮婢應「是」。
莊妃抬起頭,目光先是穿過宮門口的地磚,而後一直延續到了火辣的日頭上。此時,秋日的陽光正好,只是門口枝丫光禿的梧桐樹顯得有些淒涼,曉風一吹,落葉就那樣無聲地被打落在地。
連一聲輕響都聽不到。
趙佑澤要被立為東宮太子的事兒,章和帝除了當夜來承乾宮給莊妃透了個風外,便沒再與其餘人說過。
即便是趙佑澤本人也不知道,何況嘉善。
嘉善於是笑話展岳「說他猜錯了上意」。
展岳倒不太以為意,不管怎樣,趙佑澤此次立功而歸是事實,可章和帝至今,也並沒賜多的封賞下來。
章和帝不是一位賞罰不明的君王,按照展岳的判斷,東宮之銜不是不到,只是時候未至罷了。
所以他十分氣定神閒,坦然地和嘉善道:「我又不是活神仙,當然會有猜錯的時候。」
「不過,元康如此爭氣,」展岳打了個哈欠說,「太子之位定是十拿九穩。」
「是嗎?」嘉善笑睨他一眼,道,「那我要看看,你這次說得準不準了。」
章和帝最終為趙佑澤選了寧平郡王的女兒為正妃。
賜婚消息下來的時候,正好輪到安國公做五十大壽。聞老太君故去以後,展岳就幾乎完全搬到了公主府上去住,可安國公到底還擔著他父親的名頭,哪怕是一個完全不稱職的父親。
安國公做壽,為了不給御史說閒話的機會,展岳和嘉善也得去安國公府一趟。
展岳還未下衙,嘉善便先帶上瑄哥兒去了安國公府,和齊氏以及展阿鯉的母親余氏說話。
齊氏和魯王妃是前後腳有的身孕,也是一前一後產的子。
偏偏不巧得很,魯王妃苦苦求子卻只得一女,倒是齊氏,無心栽柳柳成蔭,順利產下了一個兒子。
這是張氏的頭個孫子,即便展少瑛對這孩子的反應平平,張氏也斷然不會委屈了他,展泰也親自為孫子取名為展一弘。
原本張氏是打算把弘哥兒抱在自己膝下來養的,然而,深知她品行的齊氏,又怎麼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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