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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岳不知在想什麼,直到晚上沐浴完,與嘉善上了床榻時,他的面色仍是有些清冷,眸色淺淡。和嘉善兩腮上的紅潤氣色,恰形成了完好的對比。

  嘉善多少覺得奇怪,明明下午他與自己一起看元康時還好好地,是後來出了什麼事兒?

  嘉善側過身,目光望向展岳的臉,遲疑了一會兒,她方輕聲道:「你怎麼了?」

  「是不是又想起你娘,所以覺得難過?」嘉善左思右想,只有早上去給傅時瑜祭掃時,他神情一直不愉。

  怕他是到了夜間,想起了往事兒來,便想開解一二。

  展岳笑一下,也翻過了身,和嘉善面貼面地望著。

  床畔間的距離那樣近,展岳側過來的瞬間,嘉善的臉上不禁微微一紅,落在緋紅的床帳旁,好似前一夜的共赴巫山雲雨,又重現在了眼前一般。

  嘉善長睫微顫,不由自主地與他拉開一些距離。展岳的唇角,悄無聲息地勾了起來,相比適才,他臉上總算多了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沒難過。」展岳宛轉望了嘉善一眼。他側躺時,俊美的眉目顯得越發清晰,他望著嘉善,眸上本染了一絲火熱。

  可大概是思路不小心開了小差,猛地岔到了別處去,展岳不自覺滾動了下喉結,他忽然輕聲道:「你有沒有覺得,元康的眼睛,好得不同尋常。」

  嘉善愣了愣,抿唇道:「什麼意思?」

  展岳沉默些許,他動著嘴唇:「今日你與靜妃娘娘說話時,陛下在外間,要給孔氏一個副院使的官職。」

  「孔氏推辭了,」展岳不緊不慢地說,「而且非常堅決。」

  嘉善問:「也許,他是真的不願做官呢?我聽五舅說,他來源於江湖,可能瀟灑自在慣了……」

  「不。」展岳第一次不禮貌地打斷了她的思路,他嗓音沙啞,「我直覺沒那麼簡單。」

  嘉善微怔。

  上一世,趙佑澤的眼睛治到一半就無辜身亡。嘉善也不想給孔厲輝添麻煩,忙連夜請人將他送出了京城。

  孔氏之前,是被五舅裴子期帶入京,裴子期是個真正「五花馬,千金裘」的世家公子,交友極廣泛,立刻妥善地安置了孔厲輝。此後,嘉善就與孔厲輝再沒見過了。

  這一次,急急忙忙地請五舅再尋孔氏進京,嘉善幾乎沒想過,他若真治好了元康,會得到什麼應得的待遇。

  不過,父皇一向惜才,元康的眼睛又是多年遺憾,想來也能猜到,父皇對孔氏必有重賞,定會賞他官職。

  而孔氏一意推辭,是進京前就想好了要過無官一身輕的生活,還是說……後來,才決定的?

  嘉善想一想,問道:「那你怎麼以為?」

  展岳緊盯著她,聲音低沉好聽,可他的話長驅直入,無端讓嘉善生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

  他一字字地問:「元康的眼睛,真的是天生的嗎?」

  嘉善淡然地回望過去,這瞬間,她的薄唇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她很快想通了展岳話里的玄機,低聲道:「你的意思,是孔氏發現元康的眼睛另有隱情,所以——」

  「不敢在京里多待?」嘉善慢吞吞地問完了後半句話。

  展岳沒有作聲,可眼裡的意味兒,已經寫得很明白了。

  嘉善的心硬生生地漏跳了一拍,她問:「父皇今日如何說的?」

  「父皇大抵,看出來了。」展岳說。

  畢竟,他是從章和帝和孔氏兩個人的連鎖反應中,才判斷出這些的。今上也不是個耳目不靈之人。

  嘉善神色肅穆,狠狠抿起了唇。

  展岳道:「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查清的事情。」

  他說:「元康已十二歲,十二年過去,宮裡許多老人都不在了,母后又已薨逝。這事兒,在有確鑿證據之前,父皇不會聲張,你也不要提。」

  宮裡從來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嘉善在宮裡長到大,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她正了神色道:「我記得,元康出生的時候,父皇親自去了豫州賑災。那一年很不太平,當時就有傳聞說,母后這胎不詳,會不會是有人藉此下黑手?」

  展岳道:「都有可能。」

  皇后的嫡子生出來卻是個瞎子,當年,許多人為此唏噓過。這事兒若是被人,人為地做了手腳,那無疑會在後宮前朝都掀起一層腥風血雨。

  有嫌疑的人太多,要牽扯的人也太多。

  嘉善閉了閉眼:「可如果,元康的眼睛不是天生有疾,那麼多太醫,怎麼會沒有一個看出來呢?」

  「在母體中受損,也能算天生。」展岳見嘉善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又道,「只是我的猜測,或許,我們在自己嚇自己。」

  展岳不是一個不穩重的人,嘉善知道。她無聲地嘆了口氣。

  她百感交集地翻過身,以背背對著展岳,她鄭重道:「趁著孔氏還沒出京城,我得去見見他。」

  「唔——」嘉善剛一轉過去,就毫無疑問地落在了展岳懷裡。

  他的手伸進了她的衣襟,以戰慄的指尖,慢慢扶過嘉善光滑的背脊。

  嘉善的心思急忙從一團亂里抽了出來,她忍不住地小聲道:「你幹嘛。」

  「還疼嗎?」展岳聲線低啞地問。

  知道他在問什麼,嘉善的面色潮紅,她小心地動彈了一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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