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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這兒,嘉善不禁笑說:「是,靜妃娘娘。幾位姑母也會入宮。」
聽到承乾宮那邊沒有插手,裴夫人總能安些心。
嘉善神色悠閒,她伸出一根青蔥手指,虛指向承乾宮的方向,低低地笑說:「那邊可沒心思干涉我的事兒。」
「趙佑成這兩年就要大婚了,現如今關於元康的眼睛,宮裡已經傳了風聲出去。有閨女的家裡可都小心觀望著,誰也不敢輕易地將女兒許給趙佑成。」
「她就這麼一根殺手鐧,且有得頭疼呢,」嘉善往裴夫人身上親密地依靠了下,和顏悅色地說,「舅母便別操心了。」
趙佑澤的眼睛越來越有希望,相應地,自然會有人愈急頭白臉。裴夫人眉眼恬靜,她輕輕地將嘉善摟了摟:拿出一條繡好的赤金馬面裙給嘉善試。
一月十一,正是納彩後的第二日。
到了酉時三刻,夕陽半落不落時,慈寧宮那邊便開了席。展岳等男賓去了保和殿赴宴,張氏則夥同其他安國公府女眷,來給靜妃以及諸位長公主請安。
後宮多年無主,朝野皆知靜妃與莊妃一同協理六宮。
張氏被掌摑的事情雖然沒有鬧大,可是老太君、安國公以及展泰幾人卻都是知情的。
聞老太君雖也給了展岳適當的懲罰,但展泰還是於私下裡,臭罵了張氏一頓。
甚至在今日赴宴前,展泰特地和張氏交代過:「拿捏好你自己的身份,走出去你就代表國公府,別在娘娘和長公主面前,惹了笑話。見到公主,對她客氣一些,明白嗎?」
張氏面上應下了,背地裡見到嘉善,仍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味兒。
張氏雖是命婦,可每每入宮來,從未見過嘉善。這回尚且是頭一次與她碰面,見大公主的眼眸燦若明珠,一張臉端麗冠絕。
張氏心裡真是又酸又恨。
這麼好的身份,這麼好的女孩兒,怎麼就白白便宜了展岳?要是給自己當兒媳有多好。
聞老太君不在,安國公也沒再續弦,如今的安國公府女眷便是由張氏打頭。
張氏心虛複雜地走上前,先巧笑著向嘉善問候道:「大公主安。」
張氏來的時候,嘉善正好在與傅驍的媳婦兒宋氏說話。
她沒有想到,父皇竟然還請了傅家的人來!
若按遠近親疏,傅家是展岳的母舅家,又是獲罪之身,實不能與安國公府相比。
嘉善是見到宴席上有一位眼生的婦人,這才去問候了一聲,沒想到一問下得知,此人是陝西宣慰副使的妹妹,幾年前,便嫁給了傅家如今唯一的獨子傅驍為妻。
算下來,展岳要叫她一聲舅母。
宣慰副使,官職也不算太低。
嘉善見張氏來了,點點頭,有意地曼聲說:「宋家高義,還願在傅家落敗時允諾當年的婚約,值得我道聲『敬佩』。」
宋氏也咧了咧嘴,和嘉善一唱一和道:「當年的傅侯爺一生守信,我們自然不能嫌貧愛富,做那等背信棄義的小人行徑。」
「舅母也高義。」
嘉善按照展岳的輩分,將宋氏喚做舅母。
宋氏忙要謙,嘉善道:「往後便是一家人,舅母在家裡也這般客氣嗎?」
宋氏笑了笑,再看向嘉善時,眼神少了官方疏離,添了許多慈善柔和,她已將這聲「舅母」認了下來。
與宋氏寒暄完以後,嘉善方抽出精力,看向身旁的張氏。
適才嘉善和宋氏話里話外的什麼「嫌貧愛富」、「背信棄義」,旁的人或許聽不懂,可張氏卻看得明白。
當年,安國公爺在傅家出事以後,舍了傅家的婚約,另娶武崇伯的女兒為妻。不就是眼見著傅家大樹倒塌,正應了話里的嫌貧愛富,背信棄義嗎?
張氏麻木地牽起嘴角笑了一下,此時此刻,她方才察覺出大公主對他們是有多麼不友善。既如此,還嫁過來幹嘛?
張氏生硬地客套道:「四弟前半輩子孤苦坎坷,往後,公主須多費心了。」
嘉善的臉龐雪白而豐潤,她的容色在夕陽下格外嬌嫩,她眨也不眨地看向張氏,輕聲道:「這是自然的。」
「餘生有我作陪,他必然要光輝燦爛。」嘉善抬眸,明艷地問,「世子夫人說是不是?」
第044章
嘉善臉上的笑容十分淡漠, 她的容色白皙,一如京城街道上將融未融的初雪。這樣子,倒很有些像從不把她們放在眼裡的展岳。
張氏喉嚨發緊,她清晰地聽到了, 公主管宋氏叫「舅母」, 卻只叫自己「世子夫人」。
她把自己當什麼?
張氏開始深深地後悔, 她為什麼要跑過來與嘉善打交道?
大公主明顯一副不待見安國公家的樣子,那她願意與安國公家結親,莫非真的只是看上了展岳?
想到這兒, 張氏緩緩一楞。
展岳有哪裡值得她看上!
堂堂公主, 什麼公卿貴族沒見過,聽說陛下還生起過將大公主許配給德寧長公主的嫡長子的念頭。
展岳不過是個庶出, 母家也式微。雖然陛下如今還算重視他,可帝王的寵信就好比那姑娘的臉, 忽晴忽雨地, 沒個准數。
未來的事兒,誰又能說得准?
張氏瞥了嘉善眼,皮笑肉不笑地說:「真能如公主所言才好。」
嘉善目光一凜, 還未及說話,卻見跟在張氏身後的一位年輕婦人, 忽然不經意地輕輕拉了下張氏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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