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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誠分析著,真真讓江霧不知如何作答。

  對於他和自己究竟是不是一樣的人,她的確拿不出直接證據。

  但是他騙她郭鍾子是新犯這件事卻是沒跑。

  她正要說,謝辭卿又道:「你說我被郭鍾子打了,還騙你他是新犯,這件事我更是冤枉。娘子,這事兒我真的毫無印象。」

  「你若堅定我真的騙過你,你得拿出證據。」

  謝辭卿再一次三言兩語把江霧的話給堵了回去。

  她能拿什麼證據?

  那件事對她來說已經過去,她當時也沒有任何手段記下這件事。

  但是……

  她記得那件帶血的衣裳。

  謝辭卿很喜歡穿那件白袍,現在也穿的是那一身。

  如果他真的和她一樣,是不斷用自己的身體來到畫裡的人,那麼這幾日以來,他這件衣裳是沒有洗過的。

  和她當初沒有沐浴一樣。

  那血應該還在。

  江霧想到這裡,忙拉過他的袖子左右翻看,並沒有看見血。

  只看見了他手腕處的傷口。

  他還沒說這傷究竟是怎麼來的,但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等子時過去,翻過今天后,這傷還會不會存在。

  如果存在……

  它將會是指向他門都是畫外人的直接證據。

  到時拿著這個證據審他,看他又如何為自己開脫?

  江霧知道事態會如何發展,反而不那麼著急了。

  可是對謝辭卿卻有了很深的防備。

  她本來想把兩支簪子一起給他辨認的,眼下也改了主意。

  她不想讓他知道有兩支簪的存在,就只拿了其中一支給他看,說:「你認認,這是不是你送給我的金雀簪?」

  謝辭卿見她不追問了,鬆口氣後認真地查看。

  須臾,他點頭:「自然是的。」

  江霧手握兩支簪,第一反應是其中有一個是假的。

  但她不確定謝辭卿的說法可不可信。

  江霧不教他察覺端倪,起身背對著謝辭卿朝床榻走去。

  過程中,她悄悄換了另一支簪子。

  等換好了簪子,江霧已經走到榻上坐下,她再把調換後的簪子遞給謝辭卿,「你要不再仔細看看?」

  謝辭卿跟著來到她身邊坐下,認真查看好幾息,「這就是我給你的那一支。」

  「……」江霧明明已經換了第二支簪了,卻聽見他還是一樣的答案,暗暗緊張起來,「你會不會看錯了?」

  「不會的,聽我養父說,我祖上是靠制首飾為生的,我太祖母是名揚天下的簪娘。」

  「這支簪子是她親手所做,謝氏祖傳,你看這隻金雀的翅膀,上面的滾金花紋,實則是一個『謝』字。」

  江霧順著他說的去看。

  果然和他說的一樣。

  可是這讓她更加不明,祖傳的東西,必定是有唯一性的。為何會出現兩支全然一樣的?

  謝辭卿坐在江霧身側,見她愁眉不展,卻不知是什麼原因,他無法安慰,只好跟她一起沉默。

  他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打破了江霧對其中有一支簪肯定是假的第一反應。

  江霧百思不得其解。

  可已經發生了這麼多,江霧現在能完全的保持冷靜,將所有得來的線索牢記在心,並對無法解釋的事仍然心存懷疑。

  她轉頭盯著漏刻看。

  很快就要到子時了。

  她沒有催謝辭卿回客房,相反,她要一直留他在身邊,確保他不會對他手腕上的傷作掩蓋。

  漏刻還沒走完,江霧就覺得大腦困頓,難以抵抗的困意席捲了她。

  江霧本來還能堅持,可越到後面,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耳邊又聽見謝辭卿的誘哄:「娘子,睡吧,你也該好好休息了。」

  「……」

  江霧沒熬住,睡了過去。

  /

  江霧這一覺睡得很沉。

  她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她夢見了和謝辭卿的大婚之夜。

  在夢裡,她是一個旁觀者。

  她看著洞房裡的囍紅蠟燭搖曳,而『江霧』在喜榻上等待謝辭卿。

  洞房門外傳來幾個人嘻嘻哈哈的笑鬧聲,和凌亂的腳步聲混在一起。

  江霧看見哥哥和弟弟送謝辭卿來了洞房,江若錦也跟著來了。

  夢裡謝辭卿的五官比旁人要更清晰,英俊明媚,唇角含笑,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他微上挑的眼尾暗藏冷意。

  他拿起紅杆子,挑開『江霧』的紅蓋頭。

  被揭了蓋頭的『江霧』笑得羞澀,靦腆地抬眼望他。

  江霧看著那個自己,有些出神。

  她何時會這麼害羞?反觀旁邊的謝辭卿,他面色從容,姿態淡定,眼尾的冷意愈發明顯。

  這不像她記憶中的他。

  江瀛第一個要鬧洞房,他抓了一根系了紅繩的棗子,在『江霧』面前晃啊晃的,對謝辭卿道:「姐夫,你來吃棗子!吃到了有早生貴子的好兆頭!」

  江若錦在一邊笑著看戲。

  江霧把目光移向江易卓。

  他負手而立,神色淡漠地望著這一切,好像跟此刻的江霧一樣,都只是一個旁觀者。

  然而,在謝辭卿吃棗子吻上『江霧』時,江易卓的眼神變得無比深邃,他緊盯著被吻住的『江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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