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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她從審判日帶來的,還是模糊的,她沒有經歷過的畫。
江霧的手按在他抱她的手上,將他給拉開,「我在想,這些畫分明是你的畫風,你卻說不記得。是不是你忘了?其實這就是你畫的呢?」
謝辭卿看了眼自己被她給撥開的手。
在她身後,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眼底光色晦暗。
「我作過的畫,怎會忘記呢?娘子說有話要問,便是這個嗎?」
謝辭卿的眼尾又蔓出笑色,柔和似春,他微低頭,將下巴抵在江霧的肩膀上。
距離很近,他嗅到她身上的香味兒,抿抿唇,不漏痕跡的悄悄湊近了她一些。
江霧說:「真的不是你畫的嗎?」
「娘子,畫風與筆跡,都是可以被模仿的。」
江霧垂眸沉思。
還沒思索出什麼頭緒來,謝辭卿再次開口:「娘子,你究竟想對我說什麼?」
江霧側頭,對上謝辭卿的雙眼。
此時他的下巴就枕在她肩膀上,呼出的熱氣源源不斷灑在她頸側,很熱,很癢,她禁不住顫了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挨得太近,她從他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小小的倒影。
此刻,她覺得謝辭卿的雙眼比往日的每一刻都要漆黑,深邃,像這無邊的冬夜,讓人一腳踩空便再也找不到方向。
江霧莫名的打了個寒噤。
她有些不鎮靜的移開目光,把畫收拾起來,儘量平穩地說:「也許是我想多了。」
他沒有罪印,跟她不是來自同一個時間的人。
他又能知道什麼呢?
是她太急切了,草木皆兵。
謝辭卿卻按住了她疊畫的手,笑意盈盈地望著她,「可我覺得,娘子還有話想說。」
江霧感到他手上的冰涼,兩道好看的秀眉蹙起。
她試圖掙開他的手,卻發覺他力道很大,且還在暗暗收緊,她根本脫不開。
她看著他,桌台上的燭光落在他臉上,溫黃色的火光,將他本就柔和的五官映照得更為溫柔,毫無攻擊性。
可她就是覺得,他嘴角無時無刻上翹的弧度,眼尾飽含的笑色都透著壓迫。
江霧盯著他漆黑深邃的眼,與他對視片刻,她被拽入了一種難以言說的熟悉中。
是在抓江若錦的船隻上,在看見西春園的吵鬧時的那種熟悉感。
眼前這讓她感到沉悶壓迫的謝辭卿,她好像也在哪兒見過。
那個謝辭卿,他不溫柔,不天真,更不單純。
至於他的性子究竟如何,她忘了,只是有一種刻在骨子裡的熟悉告訴她,他很危險。他曾讓她拼盡全力的逃脫過。
江霧被這沒由來卻很強烈的恐懼感給驚到,心臟驟縮,不小心打翻了旁邊的燭台。
蠟燭倒下,點燃了江霧的畫。
「快撲火!」江霧著急得回過神來,看見被燒到的是那些她還沒經歷過的模糊畫卷,情急得下意識就伸手去拍火。
「我來。」
謝辭卿將她拉開,抓起旁邊的稀墨,直接灑了上去。
火瞬間熄滅。
江霧看著這一幕,有什麼東西從記憶里一閃而過,她還沒來得及抓住,被謝辭卿開口打斷:「太晚了,娘子,我送你回房吧?」
江霧仰頭望著他,「我什麼時候來找你的?」
謝辭卿好笑地搖頭,作了個鬼臉逗她,與方才那讓她感到恐慌的判若兩人。
「我也不知,正沐浴呢聽見你來了。」
「你光聽腳步聲,就知道是我?」
江霧跟隨他出門,外面下起了雪,謝辭卿為她撐傘,陪她往閨房的方向去,「自然,我聽過關於你的所有聲音,也全部都記得。」
江霧沒答。
只覺得他這話像有多惦記她似的。
謝辭卿送江霧到了閨房,卻遲遲沒離開。
江霧打算歇了,見他一手拿著合起來的傘,還站在一邊,古怪道:「你還不回去麼?」
謝辭卿嗯了兩聲,低著頭,紅著臉,慢吞吞地問:「我能親你一下再走嗎?」
江霧站在原地,沒等拒絕,見謝辭卿已經放下傘向她走來。
她見他低頭,就要吻過來。
江霧連忙後縮,想要躲避,被謝辭卿一手捧住臉頰,低頭吻了下來。
他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給圈在懷中,用力極大,不給她退後的餘地。
江霧感到他冰涼柔軟的唇,輕輕覆蓋在自己之上。她微睜眼,卻見謝辭卿也睜著眼睛親她。
他的眼神很詭異,似熱似冷,似狼似虎。盯著她時,像潛伏在夜裡的凶獸在盯住自己的獵物。
這種睜著眼睛強吻她的感覺,讓她想到了方才對他的那一絲熟悉感。
那是熟悉的恐懼。
江霧本能的去推他,被他往前推了一步,抵到了拔步床的床沿,她後腿磕碰到,不慎往後跌去。
謝辭卿抱住她,跟她一起跌在榻上,他順理成章壓在她身上,從最初的淺吻,變成粗暴的深吻。
他似不給她任何呼吸機會,攛奪走她所有氧氣,在她口中侵占掠地。
江霧在他身下一動不動。
連最初的掙扎都忘了。
她被他這熟悉的狠吻嚇到了。
他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行徑?
謝辭卿睜著眼,一直看著她,定定的不曾挪開過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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