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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瀛抓出一個雪球,啪一下正中謝辭卿腦門,後拍手捧腹大笑:「二姐夫,你好傻呀!都不躲!」

  「躲了就不好玩了。」

  謝辭卿摸了摸自己被砸紅的肌膚,「你霧姐姐說我這是單純。」

  江瀛笑得更大聲了。

  江瀛今年已經十五,別家公子早已誦讀四書五經,規矩儒雅,開始與姑娘們相看了。只有他成天爬樹下河,調皮搗蛋。

  江霧哪裡看不出他在故意欺負謝辭卿,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揪起江瀛的耳朵,「你平日毆打武學夫子,痛罵文史先生,現在竟連你姐夫都敢欺負了?」

  「疼疼疼,」江瀛捂住被揪住的耳朵,「霧姐姐,好痛!」

  江霧:「你還知道疼?」

  江瀛知道她喜歡被誇,嗷嗷亂叫著讚美她:「二姐最美了!您人美心善,放過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知道他是故意的,江霧不罷休地追問:「我哪兒美?」

  江瀛想都不想:「姐姐哪都好看!」

  江霧:「太敷衍,我不依。」

  江瀛絞盡腦汁,「你戴金簪的時候最好看!」

  江霧一愣,「什麼金簪?」

  此時江霧別著一支碧綠色的簪子。

  綠色沉穩,不適合她這般年歲的女子。江瀛覺著還是她戴金雀簪更好看。

  謝辭卿已從雪堆里爬出來,他站到江霧的身旁,笑道:「那定然是我送給娘子的那一支了。」

  江霧與謝辭卿結為夫妻乃是天子之命,此前並無過多交往,她並不喜歡他。所以她收下金雀簪後,就放在妝奩里蒙了灰。

  記憶里,她從沒佩戴過這支簪子。

  聽見江瀛這麼說,她覺得古怪,「你何時見我戴過?」

  江瀛欲哭無淚:「太久遠了,我早就忘了……」

  江霧如今已能在這些古怪中保持鎮定,她不露聲色,領著謝辭卿回了房。

  今夜二人並不打算回謝府。

  一回房間,謝辭卿便打了個噴嚏。

  江霧替他拍掉身上的碎雪,又吩咐蕊香去熬薑湯來。

  二人在暖炕上坐下,江霧才說:「平日裡上值時,同僚欺負你也罷了。江瀛一個小輩,你也任由他胡作非為?這下若也染了風寒,休想我管你。」

  謝辭卿拉過江霧的手,討好般地握在手心裡,「娘子還是管管我吧。」

  「何況,同僚們都是俗人,我不屑與他們計較。江瀛是小孩兒,我更不在乎。」

  江霧:「那你與誰計較?」

  謝辭卿認真想了想,「誰敢欺負娘子,我就與誰計較。」

  江霧被他逗笑,「你還是先學會自護吧。」

  謝辭卿轉了話茬,「嫂嫂今日午後尋我,說邀我入她的詩社。」

  那詩社本來是袁姯主辦,她死了半個多月,便自然而然被才華領先的盛姝所主領。

  「嫂嫂從小才華出眾,在整個京城,也就只有你二人可以匹敵。」

  江霧說:「你既喜歡書墨水畫,她亦才情了得,不如就將她當做知己,與她同入詩社也無妨。」

  江霧一直很佩服盛姝的才情。

  從小一起長大,楊氏動不動就提她的女工、詩詞、書畫如何出眾,而自己只會看手札、論屍體、斷兇器。

  盛姝與謝辭卿一旦聚在一塊兒,是無休止的高談闊論。

  江霧還沒嫁給謝辭卿的時候,甚至認為盛姝與他更配一些,他們的才華實力相當,還有共同喜好和語言。

  她曾經還悄悄想過這兩人結為『墨侶』,肯定比『仙侶』要讓人艷羨。

  誰知轉頭自己就成了他的妻子,那些自娛自樂的想法也就沒了。

  謝辭卿說:「我跟娘子想的一樣,只不過她給了我一個任務,說完成得漂亮,才讓我進社。」

  「什麼任務?」

  「讓我為莫三娘寫一句詩,」謝辭卿摸摸腦袋:「我已寫了,不過想讓娘子也看看如何?」

  江霧不喜歡舞文弄墨。

  但看著他期待的星星眼,想著敷衍敷衍他也行,反正他那麼傻,肯定看不出來。

  她道:「拿來吧。」

  謝辭卿喜滋滋從他那小布包里翻出一張紙來。

  江霧攤開來看,上頭有一句:『何苦來這世一遭,一生風月勞碌命。』

  江霧的笑容漸漸收起。

  謝辭卿有些緊張,「可是寫得不好?」

  「的確不好,三娘多灑脫的商賈女老闆,你何故寫的這般悽慘?」

  江霧沒說的是,她覺著,謝辭卿的這句詩,更像是在寫死去的三娘。

  但眼下,她明明活得好好的。

  謝辭卿雖然才高八斗,讀書過多以至于思想不被人理解,但是他並不悲觀。

  相反他樂觀明朗,潤如墨玉公子。

  所以這句詩形容還活著的三娘的詩,江霧覺得很不正常。

  謝辭卿忙把紙拿回去,就要撕掉,「娘子既說不好,那便是真的不好,嫂嫂那般才情了得之人,更要瞧不起了。」

  江霧忙搶回來,「留給我。我是站在嫂嫂的才情角度來說的不好,不過對我這種粗人,也還不錯。」

  「既然娘子喜歡,便送你好了。」

  江霧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個留著也許將來會有用。

  這真的太像是在寫死去的莫三娘了。

  可是現在的謝辭卿並不知道三娘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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