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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低聲音質問,「這血是哪兒來的?」
謝辭卿頗是委屈地說:「今日牢里來了個新犯,此人脾性暴躁,進去後還跟獄卒動手,我當時正好去給犯人們送飯,不小心挨了一下,摔倒了,碰到的是牢里其他人的血。」
江霧不記得之前有發生過這件事,轉念一想也許是他沒讓自己知道,她沒多在意他,轉問:「你今夜去見的那個人,是什麼人?」
夫妻倆都是飢腸轆轆,一邊小聲說著話,一邊往府里的膳廳去。
謝辭卿聽她問起,即便這是他的秘密,他也不敢對她有所隱瞞,低下頭全交代了出來。
「有人出銀子,讓我為他畫畫,今夜是交畫時間,下值後我去找那人去了。」
他又抬起頭,一臉的誠懇和堅定,「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是那人說此事不能泄露,他給的銀子我也沒有私藏,都用來給你買胭脂了。」
江霧心一緊,「讓你畫畫的什麼人?」
謝辭卿說:「我不知道,他從未露過面。」
江霧想到那輛誇張的鑲金馬車,十分張揚。
她的父親是大理寺卿,哥哥又是錦衣衛統領,二人都在查這樁案子,對方還就在江府的附近做交易,可見是是極其猖狂的挑釁。
尤其是留在三娘屍體上的那句話,明顯對方知道她會回來。這才是讓江霧感到最恐慌的地方。
如果那人什麼都知道,那她如今所做的一切會不會也在他的掌控監視中?
雖然仕女畫的確出自謝辭卿之手,但他看起來不知道真相。江霧算追到了畫像的線索,可是還缺那一支金簪。
她問謝辭卿:「大婚之夜你送我的金雀簪,可還送給過旁人?」
「不曾,爹說過這是楊氏祖傳給新媳的。」
謝辭卿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裡細細暖著,「只會給娘子。」
那便奇怪了。
江霧忽然想起什麼,問:「你畫畫像,是那個僱主讓你見到人了,還是描述給你聽讓你畫的?」
「描述的。」
江霧鬆了口氣,回來之後,總算碰到一件讓她些的事,她說:「那我也給你講,你給我畫一幅。」
「娘子想畫誰?」
江霧的心緊了緊,她要畫當時來傳話的那個小廝。
那小廝騙她去了三娘房間,很有嫌疑,可她沒見過他。
用了晚膳,江霧隨謝辭卿去了書房。
她描述著小廝的面貌,看著他的長相一點點被謝辭卿出神入化的筆力,呈現在了宣紙上。
謝辭卿畫得很快,她拿起宣紙查看,不由得再一次驚嘆謝辭卿的畫技。他未見過此人,光聽她的描述,就能將這人畫得跟她記憶里的幾乎無二。
嫁給他之前,江霧就聽過他的名號,多被冠絕京城的才華並在一起被人談論。
可惜本朝重武,且他又心性純良,天真不通世故,所作詩文毫不忌諱人情是非。
他多立於高處,以筆墨書畫批判世態,因此他並不得世人的喜愛和理解,科舉之中更是被夫子撤了文章,就此被埋沒。
謝辭卿並不在意這些,他擱下筆,想要得到妻子的誇獎,閃著星星眼詢問:「可是你想要的?」
江霧點點頭,看見這人的確自己不認得,她打算將這畫交給江易卓,請他幫忙查一查。
謝辭卿卻在這時說:「娘子怎會認識他?此人就是今日在牢獄內,大打出手的人。」
江霧一愣,「你確定?」
謝辭卿笑了下,「我不會記錯的,他犯了強迫女子之罪,脾氣暴躁,今日剛被抓來就對我的同僚們動手。」
他說著拉過江霧坐在自己身側,狹窄的書椅上,夫妻倆挨得很近,他貼她很緊,依賴的把頭靠在她肩膀上。
江霧問:「他叫什麼,家住何處?」
「我也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去問岳父大人。」
他在大理寺的牢獄內打雜,自然不知道犯人身份。但江霧的父親是大理寺卿,問他必然能有答案。
江霧心裡打好主意,又問謝辭卿:「你上次與那位僱主交畫是什麼時候?」
謝辭卿想了半天,又扳著手指頭算好久,才說:「冬月廿七。」
現在是臘月初五,倒回冬月廿七已經沒有多久。江霧在心裡牢牢記住了這個日子。
江霧又獲得一個至關重要的線索,她將畫卷仔細收好,看看旁邊的漏刻,還沒到亥時,今日還能再利用利用。
她裹上了自己的兜帽披風,拿起油紙傘準備出門去找蕊香。
謝辭卿非要跟著她,說什麼也不肯留下,黏人得緊,江霧沒法子,耽誤下去只會浪費她時辰,便只好將他帶上。
到客棧時,時候剛好是亥時。
江霧與謝辭卿正要進去,迎面忽地衝出一個人來,狠狠撞在江霧身上。
她被撞得險些摔倒,謝辭卿眼疾手快扶著她,還未開口關心,就聽她高聲喊道:「楊兆博?!」
「讓開!」楊兆博凶神惡煞的怒懟,重重地推開她就跑。
「你站住!」
江霧直覺不對,撒腿跟上他。
可惜客棧處於熱鬧之地,這個時辰仍有人流匯聚,才一眨眼的功夫,楊兆博就隱匿在了人群中。
江霧心一慌,正四處找不到方向時,見謝辭卿拔腿往西街的方向跑,「我瞧見他往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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