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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新置辦的宅子呢?」
「我沒想嫁給他,也沒去了解過。」
找不到楊兆博的江霧輕聲嘆息,不知今夜他會不會回來。江霧不是安於等待的人,她將蕊香留在此處守著,叮囑她關注門鎖,以及楊兆博如果回來就盯緊他。
交代完蕊香,江霧便告辭離開,她打算回娘家去,找江易卓說明那把斧頭兇器的事。
江霧沒用晚膳,但她已經感受不到餓,滿腦都是案子的事。
時辰已晚,夜幕降臨。不知何時天空又飄起了碎雪,路上行人三兩,馬車嘎吱搖晃。
江家勢大,所處之地庶民不至,再過兩條小巷快抵達時,路上已經一個行人都瞧不見了。
冷風從車簾灌入,江霧冷得打了個寒顫,本能看向風口,這一眼,卻見對面另一條街巷內,停駐著另一輛馬車。
那輛車的軲轆都鑲了金,雪光反耀之下折出輝芒,在黑暗的巷子裡格外顯眼。
車邊站著個人,江霧絕不會認錯,這是她成婚沒多久的謝辭卿!
謝辭卿背對著江霧,看不見他的臉。
他穿著上值時的衣裳,身形挺拔,影子被清淺地投在雪地上。
他弓著腰低著頭,做著謙卑的姿態,氣質卻是不卑不亢。
這麼晚,他早該下值回府去,卻莫名的在此處,與那輛華貴的馬車一起。
江霧正要喊人,瞧見對方的車簾被一隻修長的手撩起,而謝辭卿手裡遞出個畫軸,就那麼展開給裡面的人看。
馬車上的燈籠微光照耀著,從江霧的角度,正好能看清楚那幅畫。
只一眼,江霧呼吸一緊,心跳的聲音咚隆作響!
那是莫三娘!
沒有眼睛,是她屍體被懸掛在房梁頂時,江霧所看見的那一幅。記憶突然被襲擊,江霧在腦海里自動將那雙眼睛填補上,是用莫三娘被挖出的雙眼,房間地板上詭異的花朵,四肢作成的花枝……
她猛然想起什麼,眼裡的光變得驚恐,地板上那栩栩如生的花朵,以謝辭卿的才華,同樣能畫得出……
如果他是兇手,自己與他是夫妻,定也討不著好,本要喊人的話瞬間卡在喉嚨里,不知該不該喊。
她急切的想要看清楚馬車裡的人是誰,可那人只露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撩在車簾上。
從手的骨相來看,是一個男人。
男人聽見有其他馬車靠近的車軲轆聲,立時放下了帘子,他開口,音色是江霧很陌生的沉冽質感。
「有人,撤。」
音落,江霧耳畔響起一聲警惕的呵斥:「什麼人?!」
江霧一驚,聽得外面風聲陡起,透過被吹開的帘子看出去,見有三五個黑衣人手持雪亮的長劍,他們蒙著面,只露出了雙眼兇惡地盯著她。
車裡的人再次開口開口,聲如白玉墜落瓷盤,冰涼而清淡:「做乾淨。」
謝辭卿聞聲要轉頭去看,動作才有了個開始,就被車夫一把抓起,扯上馬車。
隨後車夫猛抽馬鞭,從和江霧相反的方向驅出馬車。
留下的三五個黑衣武者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向江霧飛來。
江霧暗叫不妙。
他們所用是極強的輕功,謝府這破車嘎吱嘎吱,根本比不過他們的速度。
繼續留下只有死路一條。
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什麼都聽不見,江霧跑到車的前室,踹開車夫,撈過韁繩,憑藉本能狠狠鞭策馬匹。
她越是緊張,思路就越是清晰。
雖然這兒再過兩條巷子就到江府,但她還是來不及。
眼前的視線被下大的霜雪迷亂,風颳得眼睛又澀又痛,幾乎都要流淚。
江霧不敢放慢速度,毫不猶豫強勢調轉馬匹的方向,沖入暗巷之外的大街上。
京街之上人更多,便是不認得謝府的破車,也該認得身份尊貴的她。
想巴結江家的人比比皆是,她只能賭一把有人能認得自己並救下。
眼看跟大街的距離愈近,僅有幾米了。
江霧心頭一喜,卻在這時,頭頂飛過三兩快如鬼魅的黑影,下一刻,那幾個武者已經擋在了她的馬車前面。
他們不多廢話,極有默契的一起拋擲出手中長劍,直攻向江霧命門。
三把雪刃在夜色下折出刺目的冷白反光,刺得江霧的雙眼發痛,她憑藉本能的,在馬車上翻身躲避。
劍刃齊齊扎入車壁內,力度大得直刺入了半截。
車夫被嚇得嗷嗷亂叫,躲進了車裡。
江霧過於緊張,直接從車上滾落在雪地,衣裙滿是碎雪,鞋襪都濕了也顧不上,以畢生的速度爬起來往反方向跑。
可跑了才沒幾步,她後脖忽然一緊,被人一把用力掐住。
那隻手冰涼,就像砍斷莫三娘後脖的那把斧頭,隨時也能要了江霧的命,她的心跳在這一刻幾乎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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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血中花
對方帶著要取她性命的堅決,手掌收力,掐住她的脖子就要擰斷。
江霧反腳狠狠踹在身後人的命根子上,他吃痛悶哼,有片刻松力。
江霧逮准這個機會,繼續往前跑,但很快又被人捉住。
那人顯然生氣了,本不欲廢話的,此刻忍不住怒道:「好你個小臭娘們,脾氣可沖!還想手軟讓你死個快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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